说完,他看向燕北琛,等他发话。
燕北琛点头。
虞晚宁照做,拿出一支注射器,将那瓶药剂抽入注射器中。
石宇坐下,利索地挽起袖子,看着那明晃晃的针尖,却难免有些紧张。
他之前受伤,大夫也给他用过麻沸散,是以水煎服的,可是宣王妃这是要把药打入体内,太与众不同了。
他心里实在没底,索性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虞晚宁看着他一脸视死如归,忍俊不禁,轻笑道:“别害怕。”
石宇紧闭双眼:“属下没在怕,属下……”
话还没说完,手臂一阵刺疼,他突然睁大眼睛,眼看着虞晚宁将针管插入他的手臂,慢慢推入药剂。
这个过程确实有些疼,石宇咬牙忍着,不吭声。
“好了。”虞晚宁将细长的针抽出,漂亮的面容一派淡然,“稍等片刻。”
叶景轩捧着脸,盯着他的手臂看。
燕北琛坐在一旁,神色淡漠。
过了一会儿,虞晚宁算着时间,药效应该起来了,便问石宇:“怎么样,什么感觉?”
石宇动了动自己的手臂,表情复杂:“好像有点发麻。”
叶景轩直接上手掐了他一把,石宇眉头猛地一跳,正欲喊疼,却惊觉自己的手臂并没有痛感!
叶景轩仰着脸,期待地问:“疼吗?”
石宇面色怔愣,摇了摇头,“好像没感觉,少主,你再用力试试。”
叶景轩也不客气
,撸起袖子,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拧了一把。
那块皮肤肉眼可见地都被拧红了,可是石宇还是没感觉到疼,惊道:“一点也不疼!”
燕北琛闻言,眉心微抬。
虞晚宁两手抱胸站在一侧,一脸气定神闲,面带浅笑地看着他们。
“这都不疼?”叶景轩知道虞晚宁的药好,但是没想到这么好,也是颇感意外。
石宇内心的惊讶无以复加,甚至自己动起手来,对自己的手臂又捶又打的,都没有一点痛感。
宣王妃的药,竟然真的这么神奇!只用了一点,效果就这么好。
“会不会是力气太小了?”叶景轩一边嘟囔,一边瞥向石宇腰间的佩剑。
脑子一热,他直接抽出长剑,神色认真地说:“石宇,试试这个吧!”
石宇一惊,一个竖掌止住他:“少主,大可不必!属下信了,真信了!”
他看向虞晚宁,目露惊喜:“王妃,您的药的确很厉害,属下亲身试过,彻底信服了,先前是属下有眼无珠,对不住宣王妃了。”
虞晚宁微微一笑。
“没关系,不打紧。”
叶景轩握着剑挥了两下,叹气道:“早就说了,你还不信。”
“少主,刀剑无眼,不能乱玩。”
石宇悻悻地从叶景轩手里把剑夺回来,收回剑鞘里,又看向燕北琛正色道。
“主子,属下觉得宣王妃的药的确很好,东西虽然小,但是威力十
足,正如王妃说的小巧便捷,想必咱们真的不用像之前那样,动用近百辆车马拉大批的药草了,王妃的这些药应该就够了,送往前线肯定没问题。”
燕北琛俊脸上一贯的冰冷淡漠,没有什么表情,他的目光将屋子里的药物扫视一圈,最终落在虞晚宁的脸上,眼底浮现赞许之意。
虞晚宁平静地对上那双冬夜寒星般的眼眸,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
“王爷,药已经验过了,您还满意吧?”
“宣王妃总是能给人惊喜,一个人就提供了前线几万人的药需。”燕北琛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情绪,“本王很满意。”
虞晚宁面露喜色:“那我们就要正式合作了?”
“嗯。”燕北琛神色冷冷,不疾不徐地说道:“写一封合约书,你我二人共同签下,就算正式合作,本王即刻安排人将药送往前线。”
“好!”
虞晚宁赶紧让丁香取来笔墨纸砚,写好合约书,和燕北琛共同签下。
这事总算是敲定了。
虞晚宁心中一块巨石落地,眼角眉梢的笑意,在明媚的脸庞上荡漾开来。
燕北琛淡扫她一眼,恰巧看见她抿唇微笑的样子,深邃的眼眸泛起一抹微光。
他收回视线,将合约书交给石宇,吩咐道:“派人来搬药,药钱也立刻送过来。”
“是。”石宇抱拳应下。
“对了。”虞晚宁又拿出一个小本子,交给石宇
,“这些药物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我都写好了,一并送过去转交给军医。”
石宇收好,眼里又多了几分赞叹:“王妃真是周到,属下知道了。”
今日的确是他低估宣王妃了,他真没想到宣王妃一个人就解决了前线的药需问题,别说她是女子了,就算她是男子,这一下弄出这么多药来,也十分困难啊,她真的是有点本事。
不过,就算她再好,碍于身份,也不能让她和主子走得太近了。
事情谈妥后,燕北琛就带着叶景轩告辞了。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石宇就带着人把药物全部运走,留下了十万两黄金,库房一下子又被黄金填满。
丁香眼睛都直了:“好多钱啊。”
虞晚宁笑容满面地数着钱,“就喜欢摄政王这样的人。”
出手就是大方,不过钱倒是其次,关键是燕北琛愿意与她合作,等她的药物送到前线,父兄的安全就多了一份保障。
丁香看着虞晚宁笑盈盈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是厌弃了王爷,又看上摄政王了吗?”
虞晚宁笑容一僵,扭头看丁香,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不是。”
她笑了一声,伸手点了点丁香的额头,“你怎么会这么想啊?”
丁香一脸老实巴交:“奴婢就是看您突然不喜欢王爷了,最近却和摄政王来往得挺多的,以为您是移情别恋了。”
虞晚宁板着脸,
很是正经地说:“我是厌弃了凌玄策,铁了心要离开他,但是我对摄政王可没有半点想法。”
燕北琛不近女色可是出了名的,他身边没女人,很多想巴结他的人倒是给他送过不少,但他一概不收。
她还记得,前世有一位大臣宴请燕北琛,席上请来名动京城的花魁娘子献唱,散席后,那花魁就在燕北琛的马车里,要投怀送抱,根本就挨不着燕北琛半片衣角,就直接被人套了麻袋,从马车上扔了下去。
类似的传闻还有许多,反正往燕北琛身上贴的女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
“就算我和凌玄策分开了,我也不可能和摄政王在一起的,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刚刚的话要是被别人听见,可是会害死我的。”
丁香忙噤声,不说话了,跟着虞晚宁出了库房。
听小姐说的那样果决,她心里隐隐感到遗憾,她倒是觉得小姐和摄政王挺般配的,若是当初嫁的是摄政王就好了。
虞晚宁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想到自己答应燕北琛,要送他香膏的,刚才都忙忘了。
她从妆奁里拿出了一盒月麟香,想找个荷包装起来,一时没找见空荷包,倒是又看见了那个她从国公府拿回来的荷包。
墨蓝色,绣着竹纹。
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她一瞧见就觉得不适,不过刚好是男人式样,就用这个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