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战事告急,虞晚宁的父亲,定国公虞恒带着大军前去支援。
接着他看到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血流满地,定国公坐于马背上,手持长枪与敌人鏖战,突然飞来一支暗箭,射中了他的左腿。
再然后,是大军凯旋,虞恒负伤归来的画面……
这是什么情况?他确定没有发生过这场战役,可是为什么他看到的画面那么真切?
他的脑袋发胀,一阵一阵的疼,像是要炸开,他按着太阳穴,用力地揉捏,试图缓解。
虞晚宁看他愣在那儿,不知道他怎么了,可能真是脑XX病了,完全没管他死活,赶紧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国公府去。
凌玄策缓了一会儿,眼前视线渐渐恢复,他一瞧,虞晚宁趁着他头疼的功夫,早就走远了!
他又是一阵生气,走到自己马车前,上车。
尘非不知道他们二人说了什么,但是见王妃自己走了,王爷脸上又奇差,便猜到几分,清了清嗓子,开口安慰。
“王爷,别生气,王妃她……”
“盯紧虞晚宁。”男人冷沉的声音传来,明显蓄着怒意。
尘非先应下,一边驾车,一边对里面说:“王爷,靖王的差事已经办完了,眼看着就要回京了,若是王妃真的帮助靖王妃顺利产子,靖王一定会对咱们王府心存感激,这对您也好,不如就让王妃试试?说不定王妃真的行呢。”
“试试?这是能试的事情吗?”车厢里,凌玄策修
长的两腿交叠着,一张俊脸面色紧绷,手指捏着眉心,“虞晚宁有多大本事,本王还能不知道?若是靖王妃的病真的那么重,她怎么能救下来?”
“靖王与靖王妃感情那么好,靖王一办完事,就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就等着抱儿子,万一靖王妃母子在虞晚宁的手里出了事,靖王绝不会饶了她,到时候,还要弄得我们兄弟反目。”
凌玄策睁开眼,一双黑眸闪动着冰冷锐利的光。
他现在要的是靖王上位,与桓王抗衡,他们两个对上,他才有机会暗中蓄势,若是这时候得罪了靖王,就是又树立一个敌人,对他极其不利。
车厢外,尘非不说话了。
王爷的苦衷,他是清楚的,自小就不受宠,母妃在皇上面前也是颇受冷落,帮不上他。
三个成年皇子中,二皇子靖王最长,是宠冠六宫的贵妃所出,深受皇上喜爱与看重。
三皇子桓王是皇后所出,皇后娘家势力煊赫,于桓王助力不小。
而他们王爷,又不受宠,又没有人帮衬,一步步走到今天都是靠的自己,很不容易。
其实王爷与那两位相比,一点都不差,论心计见识,深谋远虑,比他们都强,只是不受重视罢了。
王妃想给靖王妃治病,兴许是好心,但是还是不要掺和此事为好,免得给王爷添乱。
“王爷放心,属下会安排人盯紧王妃的。”
“嗯。”凌玄策沉声道,“绝不能让她再继续
下去,她那边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是。”
马车行了一会儿,回到宣王府,凌玄策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心中疑惑不已,觉得十分的诡异。
估计是最近太累,也可能是被虞晚宁气糊涂了,才会胡思乱想。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头晕,心烦得很,回到房中,脱去外衣,上床小憩一会儿。
国公府,虞晚宁满怀期待地走进家门,问的第一句就是:“父亲回来了吗?”
下人摇头,说:“国公爷没回来,大公子也去军营了,好像有什么事。”
虞晚宁眼眸一暗,有些失望,回到卫氏的院子,卫氏一瞧见她,忙问:“宁儿,长公主叫你进宫做什么?”
虞晚宁只是笑笑:“没什么,聊家常而已。”
那些烂事就不告诉母亲了,免得她忧心。
“那就好。”卫氏拉着她进屋,微笑道:“饭马上就好了,方才你爹派人来把你哥哥叫走了,说有事商量,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等他们回来,咱们就开饭。”
“好。”虞晚宁点头。
都隔了一辈子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她等得起。
趁着这会儿闲工夫,她回自己屋子里看了看。
还是自己家里待着舒服,若不是还没办好和离,她都想搬回家里住了。
她这小屋,住了十几年,里面都是幸福的回忆。
她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父亲母亲对她疼爱有加,哥哥姐姐也对她百般呵护,她每天都生活在爱
里,家人都她有多好,光是看这间屋子就知道了,里面大.大小小都是家人送给她的礼物。
墙上挂着的雪景寒林图,是之前过生辰的时候,姐姐特意给她画的。
博古架上那把小巧的木剑,是小时候,哥哥给她做的,为的是教她练剑,以后防身,可是她怕苦怕累,没练几天就撂挑子不干了。
而那张架子床是父亲亲手给她打的,她每天晚上睡在上面,都无比地安心。
妆奁里成堆的珠宝首饰,都是母亲给她的,件件精美,她年纪小爱臭美的时候,每次出门都在头上插满珠钗,走路叮当响。
现在看见这些东西,满脑子都是家人对她的好,心中又是一阵悔恨。
上一世,她真是错得太离谱了,家人对她这么好,将她捧在手心,她却要和家里断绝关系,嫁给凌玄策,自己吃苦遭罪也就罢了,还连累得一家人都不得安宁。
虞晚宁抿紧了唇,扫视着自己的小屋,想带几件东西回去。
她翻看妆奁,捡了几件首饰,意外地发现了一个荷包。
她想起来了,去年乞巧节的时候,她去白云山给凌玄策求了个平安符,就装在这荷包里,后来她拿着去给凌玄策,可是凌玄策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到地上了。
她又拿回来,随意地丢到一旁。
回想起自己那不值钱的样子,她气得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脸蛋。
给那狗东西求什么平安符,她现在巴不得他不平安呢。
她哼了一声,随手捏了下那荷包,手感却有些不对,那里面鼓鼓囊囊的,好像不是平安符。
打开一瞧,里面还真不是什么平安符,而是一些药草,她闻了闻,只是一些寻常的安神的药草。
“奇怪,怎么会是这个东西?”
这是个墨蓝色半圆形的荷包,没有挂穗,上面绣着简单的竹纹,显然是个男人的东西。
她不记得他给凌玄策送过这个,这是哪儿来的?
心中疑惑,她叫来外头的丫鬟巧儿。
巧儿虽不是从小跟着她的,但是也贴身伺候她多年,兴许知道。
“巧儿,这个荷包是谁的?”
巧儿看了一眼,道:“小姐,这个是您去年乞巧节,从白云山那次带回来的。”
“是吗?”虞晚宁扶着额头,自言自语,“我怎么不记得了?”
巧儿笑着说:“可能是您那次受伤昏迷,记不清楚了。”
这个事虞晚宁记得,去年乞巧节的时候,她到白云山上寺庙里求了平安符,到后山去玩,不慎摔了一跤,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躺着了,母亲说她就是磕到头,昏迷了一阵子,没什么大碍。
可能真是那个时候拿回来的,但是她忘记了。
可她怎么会拿着一个男人的荷包呢?
药草的香味缓缓地传至鼻间,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反感,头竟然还疼了起来。
她闭了闭眼睛,却突然看见自己被一个男人抱着,而她的两腿,还缠在那男人精窄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