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今日虞晚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干脆表态。
虞静娴向虞泽川投去肯定的眼神,她也早就受不了太夫人的打压和二房三房的排挤,支持这个做法。
卫氏微微抿唇,神色犹豫,却没有说话。
太夫人气得连连后退,“混账!”
早前老太爷去世时,大房就提出过一次分家,被她驳了,没想到现在他们还有这个心思!
不能分家,绝不能分家!
二房三房还得靠大房照拂呢。
“这不可能,骂你们几句,你们就要给我分家,真是好本事,就知道欺负我一个老人家是么?”
“嫌我是累赘是吧,我告诉你们,我就是累赘,那也是你们的母亲,你们的祖母,分家?呵,你们趁早给我断了这个心思!”
太夫人本是来教训虞晚宁的,一提到分家,她是不肯多待了,拾起拐杖,怒气冲冲地走了。
可算是走了,四人又坐下来。
虞泽川看着虞晚宁,揉了揉她的脑袋。
“阿宁长大了,开始明事理辨是非。”
虞静娴也道:“是啊,刚才那一番话说的真好。”
虞晚宁抿嘴一笑,“你们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就是心疼你们。”她揽着卫氏的肩膀,认真地道:“娘亲,您好好考虑一下分家的事吧,你们在
这儿天天受挤兑,何苦呢?”
“就是啊。”虞泽川也劝卫氏,“娘,这日子过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趁早分了得了。”
他一直都想分家,可是母亲不肯,就知道忍,他真是又心疼又气。
卫氏听着孩子们的话,叹了口气,最终道:“这不是小事,娘回头跟你爹商量一下。”
也算是松口了,比从前一口拒绝要好。
虞晚宁和虞泽川相视一笑。
这时,一个下人跑了进来。
“夫人,长公主宣召二小姐进宫。”
虞晚宁眉头微蹙,心中已经猜到几分。
倒是不慌,可是偏偏这会儿让她进宫,她还没见到父亲呢。
卫氏疑惑道:“长公主怎么突然要你进宫?”
“许是长公主想看看我这侄媳妇。”虞晚宁面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娘,那我就先去了。”
卫氏有些不舍:“才刚回来……”
“没事,我住得又不远,过两天我再回来。”
卫氏只能点头说好。
虞晚宁拍拍她的手背,随即起身往外走。
虞静娴想要送她,却被虞泽川拦住了:“我去,你陪着娘吧。”
说完,他跟着虞晚宁出去,走到长廊上却拉住了她。
“你刚和郡主起冲突,长公主这会儿让你过去,显然不怀好意,你别去,称病吧。”
虞晚宁当然知道这是一
场鸿门宴,但她推脱不得。
“长公主宣召,不去肯定是一道罪名。”她看着虞泽川,故作轻松地说:“放心吧哥,我会随机应变,不会吃亏的。”
虞泽川眉毛紧紧蹙着,满脸的不放心。
虞晚宁手动将他的眉头舒展开,粲然一笑。
“好啦,别担心了,哥哥,我现在不一样了,而且,我是王妃,是朝廷命妇,就算是鸿门宴,他们也不敢真的伤及我的性命的。”
虞泽川深深地看她一眼,摸摸她俏丽的小脸,“好,回头真受委屈,就搬出国公府,有哥哥和爹爹在呢。”
“嗯嗯,我知道。”虞晚宁心中生出一股暖意,笑着抱了他一下,转身走了。
皇宫,御花园。
假山旁边,一个高大的男人负手而立,和煦的日光透过树叶倾泻而下,折射出他修长的光影。
他俊美的面容上光华流转,神色冷淡,一双眸子幽暗深邃,静静地遥望着远处萧索冷落的坤宁宫。
那是先皇后故居,废弃多年,在先皇后故去后,那里成了一处禁地,不允许任何人踏足。
十几年来,人们或许已经忘了那里,但他清楚地记得里面的一草一木,还有先皇后的音容笑貌。
石宇站在他的身侧,看着冷面无情的主子难得的流露出黯然神色。
今日皇上宣
召主子进宫议事,现下皇上还在午休,主子便到御花园闲逛,已经在此驻足良久。
他知道那处地方对主子有非凡的意义,不想打扰他,可是他方才得到了一些消息,觉得有必要跟主子说一声。
他走近一步,压低声音:“主子,方才得到消息,宣王妃搬出宣王府了,如今在外头找了一处宅院独居。”
燕北琛不知有没有听见去,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并不感兴趣的样子。
可是石宇想着,主子把那么重要的玉佩都给宣王妃了,应该会关心她的事的。
“听说宣王妃刚搬出来,郡主就过去找麻烦,所幸宣王妃的哥哥虞大公子及时赶到,帮宣王妃解了围。”
“郡主没落着好,还中了毒粉,脸肿了,跑去长公主那里告状,于是长公主就宣召宣王妃,现在,宣王妃应该已经进宫了。”
燕北琛终于有了点反应,眉心微抬,深沉的目光收回来,淡淡道:“她的仇家还挺多。”
石宇道:“是啊,还有人想把宣王妃推上风口浪尖,让她给您治病。”
说着,他思索一下,犹疑地道:“不过宣王妃的医术的确不错,要不就让她试试。”
反正主子都看上宣王妃了,让宣王妃给他治病也挺方便,私下里治,就算治不好,也不会
让她被皇上砍头。
却听燕北琛声音清冽地道:“不必。”
石宇心里犯嘀咕,怎么还这么见外呢?
转而又说:“宣王妃去长公主那里,估计会有麻烦,主子,咱们要不要出手相助?”
燕北琛站在一片斑驳的树影下,绝美无暇的脸庞上明明暗暗。
“本王同她不熟,为何要帮她?岂不是平白让人误会本王与宣王府过从甚密?”
更何况,若是她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好,如何能与他合作?
石宇点点头,觉得主子说的有道理,如今储君之位未定,朝中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容易惹得人心惶惶。
他家主子又位高权重,从不站队任何一方,多少人都紧盯着他的动作呢。
若是对宣王妃表露出亲近,肯定会让人误会主子要扶持宣王爷了,那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可是……
“主子,您把玉佩都给宣王妃了,难道不是认定她了吗,看着她即将遭难,您就一点都不管吗?”
燕北琛缓缓扭头,俊美无双的脸上神色冷冽如霜,又带着一点困惑,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景轩胡闹,你也跟着犯蠢不成?”
石宇呆若木鸡:“啊?”
燕北琛闭了下眼睛,语气沉沉,似乎在承认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
“那玉佩,是她偷本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