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秋原梨进了宫,宝珠待在宅子中,实在太想她了,就进了宫。
她想无论是做妃子还是做宫女,只要能陪在秋原梨身边就好。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再次见到秋原梨,也就是梨妃,她会变得如此狼狈。
她不再是那个骄傲的秋原梨,而是在冷宫里遭人厌弃的梨妃。
宝珠偷偷跑到冷宫时。
看到这样的秋原梨简直不敢认。
原来秋原梨进宫后,因为相貌跟家世受尽宠爱,可是好景不长,随着她母家出了事,帝王的爱就随之而去。
而她又得罪了王后,不过随便一个陷害,她就被贬到了冷宫。
秋原梨一看见宝珠,就紧紧抱住了她。
宝珠紧紧抱住瘦削的秋原梨,她从未见过印象中最厉害的秋原梨变成这个脆弱的样子,
这是宝珠第一次意识到王宫的可怕。
可宝珠并不想离开。
前半生是秋原梨保护照顾她。
后半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照顾好秋原梨。
可是没有想到,她实在太笨了,最后还是失了诺言。
宝珠终于记起了自己徘徊在这里这么久,在等什么人。
“秋原梨,我都等你好久了,对不起,是违背诺言了,害你这
么难过。”
“不是你的错。”老梨妃苍老的手紧紧抚上宝珠的手心:“带我走吧,宝珠,我以后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
“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被王后困在冷宫,如果我知道你会出事,我一定会逃出去,就算救不了你,至少也不会让你死的时候那么孤单。”
“我的宝珠啊,你那么怕疼,可你死的时候该有多痛啊。”
老梨妃的话让在场的人忍不住红了眼眶,陆静宁突然意识到一点,向海似乎没有给老梨妃施开目之法。
可为何老梨妃却看得见宝珠。
她疑惑地看向席北慕。
席北慕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压低声音给陆静宁解释。
“老梨妃的身体怕是越发不好了,身体根本就是强撑一口气,这次见到了宝珠,执念了,也是该走了。”
“你是说,老梨妃也要死了。”陆静宁话刚说完,就看到梨妃躺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年轻的秋原梨的魂魄从自己已经身体里走了出来。
第一次当鬼。
她的眼神浮现些许茫然。
宝珠毫不犹疑上前牵住了秋原梨的手心。
“梨姐姐,我们走吧。”
“好。”
秋原梨茫然惶
恐的眼神在看到宝珠后,瞬间安了心。
远处亮起白光。
秋原梨跟宝珠手牵手,就如她们小时候一样,走向那条路。
向海终于还是不舍了。
“宝珠。”
他轻声呼唤:“对不起,我当初没有坚持信任你。”
宝珠紧紧牵住秋原梨的手,却并未回头:“向海,你别责怪自己。”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现在的我已经得偿所愿了,我很幸福。”
宝珠的声音很是甜美。
她现在是很高兴,记得刚进宫时,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陪在秋原梨的身边。
秋原梨跟宝珠互相搀扶,越过白光,走向黄泉路。
“宝珠。”
向海跪在地上,眼泪一落地就化成晶莹剔透的白色珍珠,散落一地。
陆静宁上前,笨拙地出声安慰。
“向海,你别难过了,我相信,若你跟宝珠有缘,以后一定会再相见的。”
“或许吧。”
向海的心如同分裂成两半。
作为人鱼族。
他的生命漫长而又无趣,唯一的理想就是救出海皇,宝珠则是他沉闷生活中出现的唯一色彩。
算起来,他跟宝珠实打实相处也才不过几月。
陆静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席北慕拉住。
“静
宁,失去挚爱,就让向海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吧。”
“我……”
陆静宁闻言垂眸,跟着席北慕转身离开了。
回到宫殿后,纵然席背慕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的心反而越来越不安。
“阿音,你答应我,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定要当面说清楚,不能跟向海跟宝珠一样。”
“错过这么多岁月,好不好?”
“嗯嗯。”
席北慕当然巴不得。
他抱着陆静宁:“女皇陛下,你放心,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你我分离。”
“嗯。”
得到了席北慕的保证,陆静宁的心仿佛得到片刻的安定。
随着陆静宁对阿音越加宠爱,周言变得越来越觉得憎恨这个勾引女皇的男人。
他终于想出了一个最狠辣的办法,派人去杀音贵侍,可是他还没有动手,就反而被陆静宁安排的人给制住了。
周言看着自己心腹竟然拔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不由冷笑:“你又是什么时候背叛我的。”
心腹咬牙:“周夫子,属下从来都是女皇陛下的人,又何谈背叛。”
“是夫子您僭越了。”
“原来是这样。”周言悲凉勾唇,他身边这个心腹,是凤临建国时,就
被他一样培养在身边的。
别人背叛他,他并不诧异,可如今连他唯一的心腹都背叛她,那也就证明。
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是陆静宁安插到他身边的。
周言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以为陆静宁会信他。
可没有想到,陆静宁从一开始就从未信任过他。
“女皇陛下是恢复了记忆了吗?”在被心腹转押给阿鸳时,他冷冷地向自己的心腹询问。
“属下不知。”
跟了周言这么久,心腹纵然不忍,可归根结底,女皇陛下才是他的主子,才是他应该效忠的人。
而承恩殿。
陆静宁在哄睡了席北慕后,就去了正殿。
而周言就被关在那里。
陆静宁早得知周言的计划。
纵然她没有恢复计划,但是她还是可以因为以前的情份对周言一忍再忍。
可周言这次却完完全全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殿门打开。
陆静宁一袭红衣曳地。
踏着台阶走上高位,跟周言冷冷对视。
周言从陆静宁的眸子里,看不出曾经静宁的模样。
“女皇陛下,你是从什么时候在我身边安插人手的?”
周言想想就可笑。
口口声声要纳他当帝夫的人,竟然从来没有信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