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个星期又过去了。
今天是二月十四日,除夕夜。
但是伯纳德完全没有感受到伦敦有过年的气息。
毕竟现在是1991年,这一年,中国的国际影响力还没有那么深远。
估计要二十年后,才可以看到伦敦街头上有人庆祝中国新年的场景。
伯纳德突然有了一种想家的感觉。
每逢佳节倍思亲,即使魂穿了的他也不例外。
但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家。
如果原主的家人算是的话,那自己还没有去祭奠过原主的父母。
伯纳德坚信他们一家人的灵魂早已团聚,而他们作为给予自己第二次生命的人,他理所应当地要去祭奠一下。
或许还需要为曾经的小伯纳德立一个墓碑——在他的父母身旁。
伯纳德思忖了一下,觉得后天,也就是农历正月初二去比较好,于是叫来鲁夫,跟他详细聊了一下行程安排。
还让鲁夫去找一个镌刻墓碑的商店,在后天之前帮“伯纳德·费尔南德斯·维尼修斯”刻一个墓碑。
鲁夫觉得很不吉利,也很不理解少爷为啥要给自己刻墓碑,甚至以为少爷想自杀,再三询问了缘由后,得到了一个“维尼修斯家族传统”的敷衍解释,才按照伯纳德的吩咐开始准备行程。
转眼间就到了正月初二。
带上准备好的各式行李,鲁夫带着伯纳德回到了久违的维尼修斯庄园。
庄园坐落在霍格莫德村西北角的边缘处。
举目破败。
远远望去,
原先的宅邸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被厚重的常春藤和苔藓覆盖,仿佛已经被时间遗忘。曾经辉煌的石头墙壁,现在只剩残垣断壁,仅剩的几块大理石砖地面,也因为湿气和时间的摧残,变得斑驳不堪。
走到庄园门口,
大门已经破败不堪,铁制的门把手被腐蚀得已经无法转动。大门上雕刻的家族徽章和名字已经模糊不清,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维尼修斯”几个字,完全看不出过去的荣光。
大门的两旁立着雄壮的石狮,但现在它们的面容已经残缺不全,无法辨认出原貌。
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盐粒大小的微雪,本就是一片废墟的庄园,在雪中显得更加荒芜颓唐。
伯纳德走进庄园,找到了庄园后面的陵地。
维尼修斯家族的先人全都静静地躺在这里。
伯纳德让鲁夫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花篮,自己亲手放在了每一座墓碑前,虔诚地为他们每一个人祷告着。
最终他走到了最新的两座墓碑前,看到了墓碑上的两个名字。
“约翰·奥古斯汀·维尼修斯”
“玛丽·鲍尔·维尼修斯”
他们是伯纳德的父母。
他看到墓碑下都镌刻着一行字。
“谢谢您的善良与奉献,伟大的巫师”
伯纳德在墓碑前缓缓下跪,深深地拜了三下,用魔杖在墓碑上又刻下了一行字。
“伟大的父母。”
然后他将准备好的墓碑立在了两个墓碑的前面。
“伯纳德·费尔南德斯·维尼修斯”
“为荣誉献身的年轻灵魂”
简单的祭拜过后,伯纳德又让鲁夫拿出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在墓前轻声宣读了一下,当场写下了给霍格沃茨的回执,绑在歇了好几个月的小猫头鹰卡洛斯的腿上,轻声说道:
“送到霍格沃茨吧。”
希望自己的“祖先”们看到自己能够入学霍格沃茨,也能感到欣慰。
做完了一切这些,伯纳德就准备回到破釜酒吧了。
本来还想着这次回来,看一看能不能重建一下庄园。
但是详细了解了庄园的损失情况后,他就暂时收起了这个心思。
因为短期内庄园是很难重建完成了。
走出庄园门,刚要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伯纳德,是你吗?梅林的胡子啊!”
伯纳德循着声音回头,发现一个人从隔壁的庄园门口跑了出来。
一眼就认出了他是维尼修斯家的邻居——马修斯·桑德伯格。
马修斯的身高接近一米八,壮实得像头牛,皮肤粗糙得像块石。他的面容宽厚,嘴唇深红,眼睛深邃而明亮,犹如经历过风霜的湖面,仿佛是经历过无数劳作和岁月磨砺的证明。他的眉毛犹如两把浓密的刷子,上面还挂着些许汗珠,一副刚刚劳作完的样子。
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笑着朝伯纳德走来。他的笑容,如同冬日的阳光,虽然隐匿而微弱,却让人感到温暖和亲切。
“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特别是谢丽尔,听说了你家的事情后,足足哭了三天三夜,眼睛都看不清了,送到圣芒戈呆了一个多月才好,她可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宽厚的肩膀轻轻搂住伯纳德,他的胸膛在冬日的寒风里显得格外温暖。
“前几天斯克林杰跟我们说找到你了,我们激动得一家人都睡不着觉,你也太狠心了,也不回来看看,不过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马修斯松开了伯纳德,伯纳德看到他明亮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肩膀也微微颤抖着,激动得说话都带着颤音。
“爱丽丝!”马修斯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朝着远处的房子大吼,“快看看是谁回来了!”
从屋里走出来一位一头精致短发的漂亮女人,头发乌黑光泽,显得温暖而自然。
她的面庞柔和而圆润,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泊,充满睿智与洞见。眼角虽然已经有了皱纹,但那只是岁月赠送的智慧与成熟的标记,让她显得更加亲切。
她就是马修斯的夫人,爱丽丝·桑德伯格。
“梅林的胡子啊!伯纳德!你回来了!”她小跑地从房门跑到了伯纳德身旁,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小手,慈祥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格外温柔。
“快来屋里坐坐!外面怪冷的!”
爱丽丝牵着伯纳德的手,拉着他往家里走去。
走进屋内,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温馨而舒适,瞬间让伯纳德陶醉其中。
客厅中央是一张精心雕刻的实木桌子,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些日常用品。桌边是一把舒适的椅子,上面紧贴着一个毛皮靠垫,吊灯柔和的光线洒在上面,显得格外自然。
另一边是一个舒适的沙发,沙发前是一张矮小的茶几,上面放着两杯热腾腾的茶。窗外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照进来,打在茶几上,充满宁静和温馨。
一进门就让伯纳德充满了家的感觉,每一个角落都有幸福的气息。
这时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从二楼传了出来。
“妈妈!家里有客人来了吗?”
一道活泼的身影从楼梯闪过,转眼间一个小女孩儿就出现在了客厅里。
这个小女孩儿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像黑色的丝绸一样柔顺。她的眼睛明亮如星辰,泛着智慧的光芒。脸蛋儿精致如瓷,皮肤白皙,颊上一抹淡淡的粉红,像是在阳光下成熟的苹果。小小的鼻子挺直,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甜美的微笑。
她看起来非常娇小,但并不瘦弱,而是显得古灵精怪。
她就是谢丽尔了。
谢丽尔看到伯纳德的一瞬间,就像离弦的箭一样,朝他冲了过来,伯纳德感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差点把他撞倒,然后一弯较小的臂膀就搂住了他。
“呜呜呜呜呜呜呜......”
伯纳德的身旁传来一阵抽泣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死了...”
谢丽尔哭得话都说不全了。
“你死了...就...没人陪我...玩了...”
谢丽尔抱着伯纳德哭了好久,给伯纳德都整不会了,自己一个心理年龄二十多岁的男人,被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搂着一顿哭,直接不知所措。
更离谱的是,这个女孩儿是原主小伯纳德的暗恋对象,偷偷写过情书的那种。
年轻人的爱情,真亏贼啊!
最后还是爱丽丝夫人帮伯纳德解了围,把谢丽尔拉进房间里哄去了。
经过一番交谈,伯纳德决定吃完晚饭再离开。
晚饭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谢丽尔玩积木和毛绒玩具。
装作小孩儿的样子,进行了一场愉悦的晚餐之后,离开前,马修斯用肩膀把他搂了过来,询问道:
“你知道你过几天要去法律执行司接受审判吧?”
伯纳德乖巧地点了点头。
“法律执行司那边需要一个代理监护人跟你一起出庭,斯克林杰应该没告诉你,他说到时候他会当你的代理监护人。”马修斯亲切地看着伯纳德的眼睛,“可我感觉其实他很忙,而且我也挺想帮帮你的,要不我就代他当这个代理监护人好吗?”
伯纳德觉得没什么问题,虽然马修斯哪里怪怪的,可是看起来格外真诚,便欣然答应了。
“后会有期,宝贝,常来家里玩。”爱丽丝朝他挥了挥手。
“你要是忘了来找我!到霍格沃茨我就把你变成茶匙!”谢丽尔喊道。
伯纳德朝他们挥手致意,绅士的鞠了一躬。
在马修斯一家人的注视下,牵着鲁夫的手,回到了破釜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