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任鹏

“妹妹!”

任兰枝刚塞了块绿豆糕进嘴里,还没来得及细嚼,便被外面粗犷的男声惊得噎住了喉咙。

“水...水...”

单晴赶紧倒了杯水,递到任兰枝的嘴边,又顺便取笑了她两句。

“大姑娘自从落水醒来之后,胃口变大了不少。”

边上胆子大些的丫鬟也跟着附和:“哪里是胃口大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饿死鬼附了身呢!”

丫鬟还扮了些动作,将任兰枝平日里进食的画面演了出来,惹笑了一群人。

任鹏进来的时候,只见任兰枝板着脸,边上的小丫鬟又个个笑嘻嘻的,好奇的问了声。

“这是有什么好笑的事?”

单晴福了下身,回话:“回大爷的话,我们是在说大姑娘胃口好,若是寻常人家哪里挡得住这般胡吃海塞。”

任鹏憨厚的挠了挠后脑,“能吃是福,再说我们家也养得起妹妹。”

任兰枝见单晴还揶揄自己,面上也有些恼,惩罚性往她腰间挠了几下。

单晴天生怕痒,这会子只能边后退边挡着些任兰枝的手,嘴上是立马就求饶了。

“好姑娘,我不说了,你饶过我吧。”

任兰枝见她不再说了,也就停了下来。

看向任鹏,“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没有人通传一声?”

任鹏在她对面坐下,接过单晴递的茶,猛喝了一口,又让单晴再倒了一杯,才解了渴。

“我也是刚回来,他们未来得及通传也是情有可原。”

任兰枝嗤了一声,“那些下人贯是会偷奸耍滑的。”

“不说他们了,我在洛杨寻了些好的笔墨纸砚,明日就让阿豫给你送来。”

任鹏经常跟着任父四处奔走进货,原主经常让兄长给她带些云镇买不着的好东西给陆修。

想来这笔墨纸砚也不例外。

任兰枝想了想,问道:“昂然也快放假了吧,这些东西等他放假之时,哥哥亲自给他吧。”

“给他了?”任鹏有些诧异,先前有些什么好东西,他这妹妹哪次不是优先给了陆修,这次怎得就不同了呢。

“嗯,给他了。”任兰枝点点头,“他也读了几月的私塾了,也该给他准备些好的笔墨纸砚。”

“那那些锦缎呢?”

“你和父亲各自做身衣裳吧,出去谈事情总不能穿的太过寒酸。”

任鹏身上那件衣裳还是前年做的,袖口的细线都磨破了。

任鹏见她盯着自己的袖口一直看,也低头看了一眼,不以为意。

“不过是线断了,明日我让阿娘再给我缝一下就好了。锦缎昂贵,还是留给父亲和昂然。”

锦缎昂贵,任家也只是个小小商户,虽有些银两,但也不会在这方面花销太多。

妹妹得父亲母亲爱护,平日里都是供她先选,有剩下的父亲才会做一身衣裳,若是还有剩才轮得到他和昂然兄弟俩。

而任鹏做事粗莽,行事也过于鲁莽,穿上锦缎做的衣服,总觉得碍于做事,所以不喜锦衣。

“不用锦缎,重新做套衣服总是可以的吧。”

从记忆中任兰枝也得知这几点,便折中一下,重新做套衣裳,也不算厚此薄彼。

“总不能让外人觉得任家连一套衣服也穿不起吧,那人家还怎么乐意与我们家做生意呢。”

先敬罗衣后敬人,这个道理任鹏跟着任父做生意还是懂得些的,也就没有再拒绝。

“那就谢谢妹妹了。”任鹏憨笑着道谢。

“不用客气。”任兰枝看着任鹏那兴奋劲,有些心疼。

都怪原主这个“扶贫魔”,家里有啥好东西都只惦记着陆修,自家哥哥却不管不问。

现在她只是将本来属于他自己的给了他,他就满脸高兴。

任鹏有些高兴,这还是小妹第一次关心自己。

顿了顿还是说道:“妹妹好了之后还没出去过吧。”

“西街新开了一家点心铺子,远远站着就有一阵香味袭来,妹妹保准喜欢。”

听到有好吃的任兰枝眼睛都亮了不少。

“好,哥哥先去门口等我,我让阿晴收拾一下,就过来。”

“好。”

外头日头虽好,但风大,单晴挑了件颜色俏丽的披风给任兰枝瞧。

“姑娘,这件披风颜色娇俏,很称姑娘的皮肤,不如就带这件吧。”

任兰枝摇摇头,“我记得有一件青色,绣着翠竹的,你去将它找来吧。”

单晴点点头。“是。”

主仆两人收拾好了一阵,任鹏早就拉着马车在门口等着。

瞧见主仆二人,立马扬起了笑容,走上前。

“妹妹,今日风大,西街太远了些,我们先坐过去,等近些,你想下来走走也成。”

任兰枝点点头,“哥哥想得周到。”

任鹏见她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单晴提快了脚步,走到马车后面,将踩脚凳拿了下来放在地上。

“姑娘仔细些。”单晴站在边上,一只手扶着任兰枝,另一只手将她险些要踩到的裙摆提了起来。

任鹏:“你也进去吧,我皮糙肉厚坐外面就行。”

单晴也不扭捏,道了声谢就坐了上去。

马车昂贵,任家虽买得起,但也只是个小的,一个人坐着倒也还算宽敞,两个人就难免挨得过近。

任兰枝如今也大了,与成年男子还是要避讳些,任鹏坐上来多有不便。

“姑娘,大爷真细心。”单晴刚坐下来,就忍不住夸任鹏。

“怎么?心动了?”任兰枝挑眉,“要不要我做主,让你去哥哥那伺候着。”

“姑娘~!”单晴听她的话,燥得慌,脸红了大片,手就要去捂她的嘴。

“姑娘,就惯会取笑我。”

“那你敢说你刚刚没有点心动。”

单晴:“姑娘可别乱说,我可是要跟着姑娘一起嫁进姑爷家的。”

“坐好了,我们要走了。”任鹏刻意大声说话,打断了里面主仆二人的悄悄话。

要是这时任兰枝探出头来,定能瞧见他红透了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