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你别这么激动。让你回去休息,并不是说不需要你了,只是你已经做了很多了,有了成功的经验,接下来相信也很容易了,你的贡献是毋庸置疑的,绝对不会抹杀了你的付出!”
黎教授以为她是生气自己被踢出局,连忙解释道。
可苏韵却是摇了摇头,“黎教授,不管让不让我留在实验室,我都觉得,这个实验可以停了。这再继续下去,绝对不会是什么造福人类的好事。”
“不,这肯定能改变的!”虽然也曾陷入深深的怀疑,但黎教授对自己最初的想法,还是抱有美好愿望的,“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只是现在还是初级尝试阶段。你知道的,所有的成功都是要上千上万次的失败累计起来的。而且你已经成功了,不是吗?你知道吗,你前些天成功的那个成品,已经让一个厌食症的孩子打开胃口愿意吃东西了,而我们只是在他的床头放了盆滴了几滴精油的花罢了。”
说起这个,他不免又激动起来,他看到了成效,效果又是如此的明显而惊人。
当然了,毕竟还在试验阶段,没有经过严格而成熟的临床试验,是不可能被推广普及应用的,所以他们
也只能偷偷的尝试。
“你们竟然已经给人去用了?!”苏韵震惊,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别激动,只是个尝试,而且成功了!”看到她的反应,黎教授连忙说道。
“万一失败了呢?!”生气的反问,苏韵真的没想到,他们胆子会这么大。
虽然实验已经成功,但这跟以前自己调制的香水精油等等不一样,那些都是香料,可这是药!是要给人治病,又或者能害人生病的!
是药三分毒,怎么能轻易的用于临床,当然应该是有大量的数据支持,的确没有问题,才能普及应用。
“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是没作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声音小了点,但黎教授依旧不以为然。
更何况,现在证明的确是成功了呀!
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上,黎教授劝道,“苏韵,那可是你做成功的,是你的作品,能帮助人,你应该高兴才是!你也知道我们经费有限,时间紧张,要做那么多次的测试,是耗不起的。现在最直接的反应告诉我们,我们没错,是可以成功的!”
“那如果错了呢,如果病人产生什么不良反应,有恶性的后果呢?”苏韵很是生气。
之前她觉得,黎教授是个有理想,也很执着的人,可现在才发觉,他们的观念很多地方都是相悖的,都是完全不合的,根本就说不通他。
人命就是人命!
怎么能把人命看的那么轻贱,随意的滥用药物。
“苏韵,我明白你的顾虑,不过你要知道,医学上有时候是需要一些勇者的。”他隐晦的说,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而且他们已经够谨慎了,选择的实验对象也是那种病入膏肓的,比如那个厌食症患者,都已经病入膏肓了,如果再不吃也快死了,那现在能救治他,自己就是在做善事,是有医德有功德的呀!
“黎教授,这个实验,真的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她冷冷的说完,忽而转过身,手指在电脑上快速的敲击了几下。
“你干什么?!”愣了愣,黎教授忽然反应过来,冲上前想要抢电脑,“你要毁了实验数据!”
“这个实验是邪恶的,不应该继续,所有的数据也不应该再存在!”苏韵一边说,一边更快速的在电脑上敲了几个键。
看到她这样,黎教授的面目都狰狞了,“你疯了!”
“这些都是我们的心血,不是你一
个人的,你没权利删除!”他想要抢,但岁数大了也不是苏韵的对手,两个人争夺着电脑,动静可能太大,引来了其他的人。
“黎教授?这是做什么?”
“快,快帮我把电脑抢过来,她要毁了实验数据!”黎教授连忙叫人帮忙。
听到他这么说,其他人刚开始还迟疑,马上就冲过来想要帮忙抢电脑,看到这么多人蜂拥而上,苏韵直接拿起电脑——
“啪!”重重的砸在地上。
沉闷的撞击声,一地碎片,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死一般的寂静。
这变故让人措手不及反应不过来,其他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韵毕竟是整个实验室最看重的人,之前黎教授一直说让大家都听她的,现在两个人却争执起来,甚至砸了电脑,还要毁了全部的实验数据?
“疯了……”
十数秒的安静过后,黎教授缓缓的跪在地上,冲着那堆碎片哭泣,“真的是疯了……”
众人:“……”
“是疯了!”苏韵站在那里,眸色清冷,“这个实验本身就是一个疯狂的行为,我告诉你们所有人,这个实验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它不会造福人类,只会给人类带来
祸患!这个实验室就该就地解散,所有的数据全部摧毁!”
“你住口!”
猛然抬起头,黎教授第一次用这种愤怒的眼神看着她,好像看仇人一般。
之前那种喜悦和欣赏,通通都不见了,他咬牙切齿,“这个实验是我的!我的!是项目是我想的,我想的!它不会害人,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不想干就滚蛋!没有你,我们照样能做!你凭什么毁了我们的心血和数据,凭什么!”
众人:“……”
一时之间不知该上前劝慰,还是该说些什么。
这时,在另一个实验室的袁彻也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看到这架势,愣了好半天。
在黎教授嘶吼出这些话以后,他回过神来,拨开人群走到前面,蹲下身,轻轻扶起黎教授,看着那一地杂乱的碎片,才缓缓抬眸,看向苏韵,“你毁了所有的实验数据?”
苏韵看着他,目光坚定,“是!”
她的眼神没有一丝半点的迟疑和躲闪,丝毫不觉得做出这样的事该心虚和愧疚,她那么的坦然,坦然的袁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一地的狼藉,一地的……莫名其妙。
他轻呵一声,“果然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