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教授说话也直接了起来,“林先生不是专业人士,不懂也正常!这个实验听起来似乎不难,但真正操作的难度是非常高的。”
“再说了,即便是寻常的产品,也需要无数次的实验才能成功。当然了,像林先生这样的投机商人,自然是不会懂其中的难处的。”
跟黎教授说话的人,正是林商言。
他穿着西装,以放松的姿态坐在沙发上,手里还夹了一根雪茄。
听到黎教授的话,他眯了眯眼,抬手,将雪茄的灰掸落,“如果我没记错,教授方才说,司氏已经撤资了。”
“没有我们这些投机的商人,你们这些再伟大的实验,也做不下去!”
他毫不客气,毕竟现在司氏撤资,他们的资金链断了,如果没有新的注资,就进行不下去。
而这个实验,他们是不会想停下来的。
“你——”
被直接怼到脸上,黎教授有点面子挂不住了想要发火。
“好了。”一直背对着他们坐在大班椅上的人开口了,声音很低,甚至有些沙哑怪异,“大家都是为了共同的目的走到一起,现在为这种无谓的事争执,有什么意义!”
“林先生,现在的确
需要你的投资不假,但你也别忘了,是你主动找上门来,主动要求合作的!你也不是做慈善,你有你的需要,我们有我们的坚持。大家,都在一条船上!”
林商言挑了挑眉不置一词,倒也没有再反驳。
黎教授瞪了他一眼,接着就听到了被喊到自己的名字,“黎教授,林先生的话也没说错,这个实验进行了那么久,已经投入了不少的财力人力,到了现在,你跟我说,还没成功?!”
后面的声音突然就沉了下来,即便看不到他的脸,也能听出震怒了。
黎教授脸颊的汗,蹭的一下就下来了。
“老板,我……”
“当初是你提出了这个构想,我看你有几分天分,也念在你是个人才,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去办,但是你办成了什么样子?”
他冷声道,“实验非但没有成功,司氏撤资,连那个苏韵也要退出。”
“研究所是这么随便的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林商言垂眸看着手中夹着的雪茄,不说话,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而一旁,黎教授则擦了擦汗道,“老板,我已经劝过苏韵了,但是她好像察觉到什么,坚持一
定要退出。而且再三试探,我怕……”
“怕什么?”
“我怕她已经知道了实验的真实目的,所以才不肯继续做。我之前以为她只是擅长调香,对药理并不精通,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她好像并不是完全不懂,甚至对于用药的分量拿捏,都是相当精准的。”
“她学过?”
黎教授摇头,“没有,我查过,她的确学过不少,但并没有系统学过中医药方面的知识。就算是自学,好像也达不到这个水准。”
“呵……”
极轻的,颇为嘲讽性的一声轻嗤,接着是沉沉的两个字,“废物!”
“……”
黎教授抿唇不语,脸色格外难看。
“据我所知,苏韵的确没有学过中草药方面的知识,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个女人极为聪慧,而她本身就常接触香料植物方面,或许,在这期间学会了,也不足为奇。”
“你不懂,中医药博大精深,我即便学了这几十年,也不过粗通……”
“好了!你还挺骄傲是不是?如果不是你们都太废物,又何至于需要找一个外面的人来帮忙做这个实验。”
“老板,我已经又物色了其他的人选,也都
是国内一流的调香师。而且,还有国外的人做备选,不如……”
知道苏韵打定主意要退出以后,黎教授就赶紧做了备用方案,挑选了一些比较有名气的调香师,如果她真的退出了,换别人上也不是不行。
不过——
“换什么换!”果然被厉声呵斥了,“你是生怕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够多,是不是?”
“……”
的确,这件事是极为保密的,别说苏韵不知道,就连实验室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都不知道真实的实验目的。
他们分工明确,每个人都只做自己手头安排到的工作,所以最终这个实验成品到底要用来做什么,没有几个人知晓,包括苏韵。
但是,现在苏韵退出换别人,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泄露出去的危险,老板说的,也没错。
“那您的意思是?”
“她既然进了这个局,就别想着全身而退。要么,在这里好好的把实验做完,要么……就永远的闭嘴!”
黎教授听的一阵心惊,“可是老板,且不说她丈夫是司耀,司家在帝都不能得罪,她自己也是会拳脚功夫的,听说很厉害。而且她背后还有褚家。”
“前怕狼后怕虎,你
这样的人,能做成什么大事!”
“可……”黎教授还想说什么,被林商言打断了,“现在也没让你去灭口,你把她再叫回来,实验继续做下去,不就行了?”
“我已经劝过很多次了!”黎教授感觉自己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总不能真的把底透出去吧。
苏韵这个女人,看着笑盈盈的,说话也软软的,但是性子极倔,很难说服。
“如果劝能行得通,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战争和杀戮了。”林商言摘下了眼镜,不紧不慢的用眼镜布擦拭着镜片。
“?”
他垂眸看着镜片,那雪茄不知何时已经捻灭放在了烟灰缸里,还余下一大半。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搓着眼镜布,动作缓慢细致,“黎教授,你学问那么深,没听说过一个词,叫——威逼、利诱?”
黎教授:“?”
重新将擦干净的眼镜戴上,林商言抬起头来,唇角上扬,“或威逼,或利诱,都不失为一个好法子。黎教授,你怎么就只想到,劝呢?”
锁紧了眉头,黎教授冷笑两声,“林先生倒是说的轻松,那司家夫妇跟您也算是朋友吧,您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如何威逼,如何利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