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周天四海，功德神龙汇聚而起，并在眨眼间汇聚首阳山中。
一时龙吟大作，神威浩荡。
仿佛上古龙族复生出世，欲争天下大势。
女娲周身，更有无尽玄奥之气泼洒世间，滋润万物。
太上心中，大惊！
甚至于在他的眼中，女娲周身已聚璀璨神辉。
这神辉，既让太上觉得已无力直视女娲，也让他心惊胆颤。
只觉连这洪荒世界，都已无力承载女娲！
自然，他也明白了。
就是在这无声无息之间。
女娲，成圣了！
“创造生灵，以人为名？”
“功德涌现，聚而成圣！”
紫霄宫中，鸿钧宣传成圣之道。
便言成圣者，可依鸿蒙紫气，纳天道功德而成圣！
可如今。
太上所见，女娲欲造以人为名的生灵而获功德。
可功德神龙却只是聚于女娲身周。
她还并未使出鸿蒙紫气，也还并未将功德神龙吸纳。
为何。
她就已经成圣了？
一时间，太上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道祖所言成圣之法，并非唯一？”
这古怪一幕，陈玄也注意到了。
心中也微微一惊。
按所世所言，女娲是先造三千先天人族，而后天降功德，她才一举成圣！
可现在，事实却并非如后世所传。
不过，陈玄心中也仅仅只是微微吃惊而已。
只是眨眼，他便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女娲这成圣，根本就不是以功德而成圣。
实际，乃是悟道而成圣！
她与首阳山中，盘古精纯之气相合后。
心中执念便已经不是成圣。
而是承接了盘古之志，要完善洪荒，完善道法。
心有执念者，往往会堕其魔道！
心无执念，方能得其证法。
女娲没了成圣执念，反倒悟了真正的成圣方法。
所谓一念成魔，一念为圣！
便是如此。
陈玄想了想。
也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
后世常说，女娲借功德而成圣，且又是六圣之中最弱之人。
可明明她是六圣之中，最先成圣的人。
而且创造的，也是洪荒天定的主角。
身上背负着天地主角之母的身份。
且最先悟出成圣的真正法门。
怎么可能她是最弱的？
“故事，终究只是故事而已。”
在心中轻叹一声，陈玄也注意到了太上脸上的迷茫。
他笑了笑，赶紧向太上说道。
这么好的挑拨机会，那可不能浪费咯！
“太上，鲲鹏曾言，他不信成圣之法只有一条。直言鸿钧道祖有意蒙骗！”
“尔今来看，似乎确有其事？”
太上心中本就已经有了疑惑。
现在又听到陈玄的话，脸色又微微一变。
但下一息，他又皱眉，咬牙轻喝。
“绝无可能！”
“女娲虽已成圣，可不过只是一只脚迈入门槛而已！”
“她必要还是要用功德，完善圣位！”
“成圣之路，必然只有以功德成圣之法！”
吟！
也就在太上话音落下之际。
龙吟震天。
聚集在不周山上的功德神龙，皆是大吼着朝女娲冲去。
眼见到这一幕，太上心中一喜。
女娲这分明是要开始炼化功德神龙了。
“红云，此番如何？”
“鲲鹏那扁毛畜生所言，不过妄论邪语罢了！”
“道祖天心公道，必已将所悟所道，尽数传授！”
就在太上向陈玄轻笑开口之际，只见女娲将手轻轻一挑。
轰隆！
整座首阳山，微微一颤。
而后，便见女娲飞天悬浮之处，一道金色流光自首阳山中，冲天而起。
也就是这一刻，还想朝陈玄说话的太上，声音戛然一止。
因为那流光冲天而起之际，那本朝着女娲冲来的功德神龙随着金光，一同冲天而起。
直至金光冲至九天之中，功德神龙也随之腾于九霄之上。
陈玄抬头望去，目力直穿九霄。
也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枚小印。
印上有九龙盘绕。
“崆峒印！”
没错，那正是镇压着人族气运的后天功德至宝——崆峒印！
陈玄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此前红云没有探查到了。
恐怕女娲早就已经发现了崆峒印。
而且也已将之炼化，明白了崆峒印镇压气运的妙用。
所以用自身气机将崆峒印遮掩，使外人无法察察觉到了。
此刻，太上也抬头看上了崆峒印。
不明白此物将功德神龙纳走，是何用意。
也是这时，崆峒印上，荡出一抹涟漪。
涟漪化作光罩，将所有功德神龙罩住。
任那功德神龙如何盘旋，如何飞舞，皆出不了光罩之内。
显然，女娲是不打算用那些功德神龙了。
这又让太上心中惊疑不止。
他转头朝着女娲看去，不解开口。
“道友，若将这功德神龙炼化，你的圣位必然巩固。”
“为何......？”
太上话还没完，女娲便做出了令他更加震惊，更加动容的举动。
只见女娲右手一抬。
无边紫气汇聚而来，在女娲手中化为鸿蒙紫气。
随后，她左手一抬。
首阳山又是一震。
紧接着，一团带着无边生息，宛若活物的泥土自首阳山中出现。
这是什么，陈玄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九天息壤！”
九天息壤，生生不息。
只需一团，便能演化出一方完整大地。
而这，也是女娲用于造人的‘原材料！’
一手托着鸿蒙紫气，一手托着九天息壤。
女娲微微一笑。
“圣位于我，并无意义！”
“我既已有心创人，便必然要使我所创子民，尽善尽美！”
女娲话音落下的瞬间，太上的双眼也为之狂颤。
因为就在那一瞬间，女娲托着鸿蒙紫气的手微微一颤。
便见那鸿蒙紫气，轰然炸裂。
而后化作一团紫雾，冲入九天息壤之中。
顷刻，紫气尽消。
息壤之内，冲出一股极其强烈的气息。
阵阵道韵散发而出。
“道友，你......！”这一刻，太上已然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如何看不出来，女娲这是放弃了鸿蒙紫气，将紫气赠予了她手中之泥。
纵使已然成圣，鸿蒙紫气依旧算得上重宝。
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娲说送就送。
同样的，陈玄也吃了一惊！
这时，女娲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以盘古大神之能，所创世界，所化生灵尚且多杀贪杀！”
“吾所创生灵，若无制约，岂能尽善尽美？”
“即日起，吾之子民，或行善事，或完天数，或利人伦，皆可得功德，皆可炼化功德！”
“便无修行，亦有成圣之机！”
说罢，女娲秀手缓伸。
九天息壤之上化出一团，落于女娲手中。
而后，她转头分别朝着太上和红云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先天神圣，后天精怪，世间万族。修行千年万载，甚至需历劫才得我等这番先天道体！”
“两位道友，我欲以于你们道体外型，赋于我之种族形体，如何？”
可这时，太上和陈玄都没有回应女娲的话。
因为此刻，他们全都处在震惊之中。
是的。
就算是陈玄，此刻的心情也无比震惊，无比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