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是母后做的不好,母后应该早早看出那陆青峰不是良配。幸好王后将你救出火坑,若不然……母后即便在九泉之下也要不安了。”
这些话都是原主想要说的,当初随着先国主而去的真太后怕是真后悔了,后悔没有安置好自己唯一的女儿。
不过她既然有幸代替她活下来,自然会照料好她的女儿。
前世秦明画一生未婚更没有自己的儿女,将一腔爱惜全部都放在了自己的学生身上尤其是盛如娇,现在又多了一个香香软软的女儿,也挺好。
“莫哭了,西陵国重见光明,我儿的好日子也在后头呢。”秦明画给安平公主擦了擦眼泪,也是心疼她吃的苦头,“你年纪还小,以后有无数可能,只管抬头挺胸往后看。”
秦鹤远有些惊讶,从前长姐知书达理,但绝不似现在这样豁达,难道是先国主去了,她在普陀山上看透彻了?
普陀山上的日子该有多苦,长姐才能如此大彻大悟?
而他身为她唯一的弟弟,却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了她唯一的女儿,当真夫罪该万死。
秦鹤远撩起衣袍跪下:“我未照看好安平,请
长姐责罚!”
一家之主跪下了,于氏和秦清清以及秦守拙和姚氏也全部跪下,乌压压一片。
安平公主忙道:“母后,舅舅舅母很照看我的,是陆家人狡猾也是女儿懦弱才到如今地步,真的不怪他们。而且女儿这次能脱离苦海,清清表妹也是出了大力气。”
她抱着秦明画的胳膊蹭了蹭脸颊,轻声道:“如今女儿倒是觉得塞翁失马因祸得福了,若不然,真要跟那种表里不一的人过一辈子,才是亏了。”
是个好孩子。
秦明画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看向秦鹤远,她已经从盛如娇嘴里知道面前乃是西陵国权倾朝野的秦相,心思敏捷的很。
虽然此时他懊恼愧疚的红了眼睛,秦明画依旧不敢大意。
她道:“你也不年轻了,快些起来吧。你幼年摔伤了腿,夜里总要疼的,现在可好些了?”
感谢原主留给她的记忆。
秦鹤远圈通红:“我很好,只是这些年苦了长姐。”
“从前的事情便不说了,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咱们姐弟许多年不见,你快些起来,咱们也好说说话。”
秦鹤远扶着秦明画坐下,一家人这才亲亲热热的说了起
来。
不过秦明画一直提着小心就是了。
她道:“如今的国主和王后很好,若不是他们,只怕哀家和安平再无母女相见之日……”
秦明画原本的想法是帮盛如娇说好话,尽力拉拢秦鹤远这个权臣。
但是……
她的话才说完,秦鹤远立刻一脸认同。
“长姐说的不错,王后和国主很好,有他们是西陵国的福气。弟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将西陵国带回盛世,而弟也必将为王后和国主、为西陵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言辞恳恳、态度认真的不像话。
秦明画不觉得秦鹤远会当着自己尊敬的长姐面说谎,所以是他是真的敬重盛如娇和聂明哲?
而且秦明画还隐隐感觉到,秦鹤远对盛如娇的敬重更胜过聂明哲……
这样的权臣,在历史上可是闻所未闻啊!这哪里是权臣,分明就是忠臣啊!
和自己的爱徒没有利益冲突,秦明画脸上的笑更加真切了几分:“你也不年轻了,该注意身体还是要注意身体,哀家和安平还有秦家一族可都指望着你呢。”
“长姐可是要说说夫君才是,他这人一忙起来连饭都顾不得吃了。”于氏趁机告状,“我
的话他总不听,现在长姐回来了,可算是有能管住夫君的人了。”
秦守拙脱口而出:“父亲最怕太后姑母!”
姚氏气的掐腰间软肉,秦清清忍不住笑起来。
刚刚还有些伤感的气氛顿时松快了起来,一家人有说有笑起来,听说秦清清成了盛如娇的学生,秦明画有些惊讶。
娇娇的学生,不就是她的徒孙。
从秦家这边算,又是她的侄女。
如此看来,她和秦清清这姑娘的缘分倒是深厚。
“王后爱惜女子,这也是西陵国女子的福气,清清既和王后有师徒的缘分,可要爱惜这份缘分。”
秦明画倒不是偏心盛如娇才如此说,盛如娇说她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她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个学生的本事。
论医术,她年纪轻轻已经是医学界翘楚。
论做人,她聪敏豁达,看事情比一般人都要通透。
此外,许是因为从医的缘故,她心肠慈悲,但绝不会做滥好人,这般举止有度,已远胜世上许多人。
秦清清用力点头:“姑母放心,清清定然会敬重王后,也会踏踏实实学本事。不止清清,就连嫂嫂也都出来做事情了,父亲允许的。”
姚
氏感激的看向小姑子,她嫁给秦守拙的时候,太后已经去了普陀山,今日算是头一次见面,心中难免忐忑,只敢板板正正坐着。
秦明画惊讶,她可知道古代对女子的枷锁有多重,没看到原主身为一国太后也只能上山清修,秦鹤远愿意让女儿走出去可以说是拳拳父爱,可没想到他竟允儿媳走出门。
这真真的手难得了。
“你做的很好。”她真心夸赞秦鹤远。
秦鹤远笑起来:“长姐只管看着,咱们西陵国会越来越好,咱们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长姐信你。”
秦明画看向一直有些拘谨的姚氏,认真道:“女子柔弱却也坚韧,有些事情甚比男子做的还要好。你们遇到了好的国主和王后,遇到了好的西陵国,要爱惜这样的机会才是。”
“定不会辜负姑母期望。”
秦明画看了看秦家人,发现少了一个。
“怎的不见二郎?”
原主记忆里,秦家二郎文质彬彬,虽不是亲生的,但倒比秦守拙这个亲生子更有秦鹤远的风姿。
从前,秦守拙可没少为了这事揍这个兄弟。
秦明画落下,秦家脸上的笑意都敛了起来,气氛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