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的家法是一根带了倒刺的鞭子,一鞭子下去就会血肉横飞。
盛如娇松开徐莺儿,走到拿着鞭子的家仆面前,伸出手:“给我。”
家仆愣住:“大小姐……这不合规矩。”
“给我!”
盛如娇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声音不高,可面上寒意逼人,家仆后背一冷,几乎是下意识的双手将鞭子奉上了。
早在盛如娇松手的时候,徐莺儿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这会儿看她拿着鞭子一步一步逼近,徐莺儿的理智彻底崩溃。
“老爷救我!她会打死我的!她一定会打死我的!老爷救我!”
盛天和一个健步上前,拦住了盛如娇:“自有家中仆人行刑,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信你的人,万一你们放水怎么办?”盛如娇毫不客气,“只有我亲自动手才能安心。”
盛天和眼前一阵阵发黑,咬牙:“你到底是盛家小姐,做这种事情不妥,还是交给……”
“让开!”盛如娇看着盛天和忽然压低了声音,轻笑,“否则我不介意连你一起抽!我说真的。”
盛天和脸色一僵,像是头一次认识面前的人一样。
他看的出来,盛如娇没跟他开玩笑,她
是真的会抽他!
甚至于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眼底还有毫不掩饰期待和兴奋……
期待抽他?!
“你疯了……你、你……”
“让开!”
这次盛天和让开了,徐莺儿瞬间面如死灰。
盛如娇拿着鞭子走到徐莺儿面前,视线却是落在漆黑的棺木上。
“你们的仇我会报,今日权当送你们母女上路的好戏,乔婉玉、盛如娇,你们且看好了。”
盛如娇收回视线,抓住鞭子,“啪”的一声甩出去。
徐莺儿惨叫一声,趴在了地上,身上的白衣被抽破,露出了里面的正红色。
“这第一鞭打你不敬主母!”
“啪!”
盛如娇甩手又是一鞭子,和第一鞭子交叉在一起,血从徐莺儿的后背流出来。
“这第二鞭是打你祸乱内宅!”
……
“这一鞭打你纵女做下辱没盛家门楣的丑事!”
“这一鞭打你的无视盛家家规,抹黑了盛家门楣!”
……
一鞭接一鞭,鞭鞭入骨。
二十鞭打完,徐莺儿已经脸色煞白,趴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了。
依照盛如娇的脾气,就该打死了徐莺儿给乔氏和原主报仇!
可她也知道此时还不能将
盛天和逼急了,而且她也想看看经此一遭,徐莺儿和盛天和是否还能如从前那般恩爱。
盛如娇丢了鞭子给一旁的家仆,拿了帕子擦手:“将人抬下去,不要弄脏了我娘的灵堂!”
众人:“……”
徐莺儿的血早就溅的哪儿都是了,现在才说怕弄脏了灵堂不觉得晚了点?
但这会儿没人敢去触盛如娇的眉头,人人都将她用鞭子抽徐氏的场景深深刻在了心里。
盛如娇没心思理会其他的人想法,她旁若无人的走到聂明哲面前:“我们回去吧。”
聂明哲看着她:“你不守灵?”
按照规矩,乔氏会停灵七日后才下葬,身为乔氏唯一的亲生女,盛如娇是要在这里守灵尽孝的。
而且看刚刚盛如娇鞭笞徐莺儿的模样,和乔氏感情是极深的样子,怎么会不给自己的亲生母亲守灵?
盛如娇垂眸,淡淡的语气带着些许落寞。
“人死如灯灭,没了就是没了,而且她也不会在意的。”
这个时候,乔氏应该已经和她的女儿团聚了。
聂明哲看着她:“既如此就回去。”
盛如娇点点头,起身推聂明哲的轮椅,一直守在旁边的金川主动后退。
看他
们出来,所有围着的人都自觉让出路来。
经过盛天和的时候,盛如娇停下来认真道:“即便我不在这里,左相也一定会安排人守好我娘的棺椁灵位,是不是?我喜欢发疯,今日抽了徐氏的恶名传出去,日后也不介意多打一个两个的!”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盛天和咬牙:“我会安排人。”
“我就知道左相是个聪明人。”
说罢,盛如娇不再看盛天和铁青的脸色,推着聂明哲的轮椅离开了左相府。
上了马车,盛如娇卸了一口气,靠在车厢闭上了眼睛。
聂明哲看她,自从知道盛如娇手里有神仙药方,他就吩咐人去调查了盛如娇,结果并没让他意外。
爱慕聂昊穹,为了聂昊穹毁了一张倾城脸,在府内被盛沐兮和徐氏欺压的喘不过气来。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跟今日在灵堂鞭笞徐氏的人对不上。
若说经过生死,性情大变他能理解,但能力和手腕可不是怒一怒就能有的,如今的盛如娇简直就像是换了个芯子……
“太子殿下看够了吗?”盛如娇睁开眼,“想问什么?”
聂明哲丝毫没有被抓包后的尴尬,他看着盛如娇:“你当真是
左丞相府的大小姐?”
马车内的空气瞬间的凝滞,聂明哲眼底带着探究。
有那么一瞬间,盛如娇几乎以为聂明哲知道了她身上的秘密……
她看着聂明哲俊美无俦的脸,认真道:“我的确是盛如娇。”
不过是同名同姓,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盛如娇。
聂明哲眼神犀利:“今日在灵堂,你的怒气大于伤心。”
她的反应不像是女儿哀伤母亲的离世,更像是一个正义者路见不平一声吼。
盛如娇心累得很,好好合作不行?非要挖她的底细?
狗太子太敏锐!
她不是故意隐瞒,实在是担心实话实说被当成妖孽烧死啊!
依着她和聂明哲的浅薄交情,她不可能将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
“我和太子殿下合作的心是认真的,药方也是真的……若太子殿下觉得我不可信,我们可以停止合作。”
没有聂明哲做靠山,她只能寻找新的合作对象。
依照她如今的名声是困难了点,但总能找到的吧?实在不行,她就离开京都……
聂明哲看着她,淡淡道:“待左相夫人葬礼过后,孤会安排人过去跟你学医。”
“学医?不是制药吗?”盛如娇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