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占元从皮包里掏出了几张餐巾纸递给了罗长水了两张,然后擦了擦长条固定凳子上的灰尘便坐了下来。
罗长水用打火机先给王占元点上了火,又点着了自己的这支烟,(那个时代公共场所还没有禁烟的形为),两个人各自抽着烟一时不知话从何说起了……
王占元的这一盒红塔山烟就十一块多,快赶上他那八盒了。别说穿戴了一看这烟就能看出人的身分来。
王占元翘起二郎腿抽了几口这才扭头问道:“你老家是哪里的来?”
“北河省的。”
“哦,来这边几年了?”
“十几年了。”
“一直都干捡烂货这活?”
“不是,一开始也是跟人家在工地上干来,是后来才干起这行的。”
“哦,一天能收入多少钱?”
“收这烂玩意也是不固定,有时多有时少反正比在工地上干活轻松的多也随便些。”
“是吗你今年多大了?”
“虚岁三十五?”
“结结了没有?”
“哈哈!早就结了,大儿子今年都十四了来前就该上初中了,
“哦,家里还有啥人呀?”
“家里除了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
王占元听后就是一怔,你才三十岁你妈都都八十多了,她多大生的你?”
罗长水尴尬的挠了一下头笑了笑,“按说是这样,但我给你实说了吧,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王占元顿时就怔了,“原来你是他们抱养来的?”
罗长水点了点头。
王占元更疑惑起来,琢磨了一下又问道:“他们是怎样抱养的你,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能说说小时候的事吗?”
罗长水对王占元追问也起了疑,既然人家问了不得不实说了。我的爸妈五十多岁了也没有生养孩子,后来才要的我,确切的说应该是我两周岁三虚他们从是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
“咋的?你那时刚才两周岁还不太记事的又是怎么知道你是买回来的呢?”王占元睁大了眼睛疑惑的问。
“你听我慢慢的从头给你说起呢,这些事都是我那养我的老爸最后临终时才给我说了实话。”
“你爸不在了?”
“嗯,他去世时那年是七十三岁,今年算来整整十二年了。他得的是肺癌,发现时已经到了后期,谁都知道这病难医,我那时已经二十三岁,两位老人省吃俭用受苦巴难的总算把我拉扯大也给我订了婚,我那时已经不上学开始打工了。临终前他把我和我妈叫到了跟前,侧身躺着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抓住我的胳膊,气喘吁吁瞅了瞅我又望着跟前七十多的我妈,道:“他妈到这时候了也就别再瞒孩子了。”
“长水呀,爸实话给你说了吧,你不是爸妈亲生的!”我当时就被搞懵了,我说爸您是不是病糊涂了,我妈责备我爸说:“你给孩子说这些干啥?”我妈当时很不如意。
躺在病床上的我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孩子是个有良心的人,现在也长大了给他说了实话,他以后也不会不问你的事!长水呀,你被抱来时那时你才三岁还不懂事的,因我和你妈都快五十多岁了还没有孩子,也做过检查可能是我这方面有问题,后来岁数越来越大,就想抱养一个,这抱养人家的孩子也不易,有的孩子多的人家也舍不得给。有一天咱村里有个叫二歪嘴的人领来了一个外地抱着三岁孩子的男人,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你,我当时惊讶的嘴就合不拢了。我爸说,那时二歪嘴领来的那男人他说是他的一个亲戚,因孩子多养不起才送人的。我爸说你放心吧兄弟,孩子在我这里保准让他受不了罪,咱一个村里谁啥心肠您还摸不清吗?二歪嘴点了点头说,“我当然摸清了,摸不清话我还不把孩子让他送给你的!”当时你被那男人抱着哇哇的直哭,老是哭喊着找妈,过了一会二歪嘴给那抱孩子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男人抱着你就走到屋门外去了,二歪嘴就趴在我耳朵上小声嘀咕道:“哥是这样人家计划生育罚他两万块钱,他没钱交才想把这孩子送人的,你看咱凭良心说也不能把孩子要过来不花一分钱吧?我当问他得给他多少钱才行呀?二歪嘴伸手翻了四下,意思得给人家那边两万!并油嘴滑舌的说人家这是难住了,要不然人家是才舍不得送人的。”
“这不你妈在跟前里,我就把你妈扯到里间屋里同她去商量这事,你妈说他们要的也忒多呀?我就出去给二歪嘴又商量看能不能再少点,二歪嘴当时看他样子好象挺为难似的,他挠了挠头又去给那抱你的男人商量,最后他回到屋里来给我敲定,哥,嫂子啥话也别说了念咱是一个村里面子上,在少二千块钱一万八不能再少了。你妈当时还给他顶嘴说,不行一万八忒多要是一万五我们就留下了,二歪嘴就又同那男人商量,那男人装出恼怒的样子,不愿意要就拉倒吧!又是个男孩子不愁没人要的,不行咱在找别人家去!说完抱着哇哇哭的你就往外走,我当时又给你妈商量,算了留下吧也不在乎多花这三千块。所以才把你留了下来,那个年代的一万八坚持是个天文数字呀?可给钱时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打兑上才刚够一万五,最后没法了我讨好二歪嘴说,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二歪嘴挠了挠头,别管咋的说了念咱是一个村里子,你给我打个欠条我先替你垫上吧?可半年之内你咋的想法也得给还给我哈?我当时作揖的特别感激他,后来没用仨月转借了亲戚的就还给他了。
“自从要了你后,因没奶水为了养你我和你妈就专为你买了一只奶羊。我爸躺在病床上憋的快喘不过气来了,咳嗽了一阵子抚摸着我的头道:“孩子后来你知道我又听说啥事了么?我当时只摇头,我爸说原来这个二歪嘴与男人是一伙的,他们是在外边偷拐来孩子后,在买给那些没有孩子的家庭夫妇,做的一种坏良心的黑心生意。
讲到这里王占元才插言道:“你爸后来问过二歪嘴说你是从哪儿拐来的没有?”
“我爸临终时说,他还二歪嘴那三千块钱时觉得欠他个人情,请他了一场,问过二歪嘴,可二歪嘴虽喝醉了洒还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后来他只说了句说我是西北龙阳城郊区那一带的人,我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包头,下边的话二歪嘴就没说可能觉得说了又后悔了,随后说了句有事就走出去了,后来听说二歪嘴蹲了监狱谁也没有再见过他。
王占元手夹着的红塔山香烟突然啪的落在了地上,
坐在身旁的罗长水问:“咦,叔怎么了烟是不是烧了你的手?”
王占元立马回过神来,“没事的!刚才光听你说了没注意让烟屁股烧了一下。”他尴尬的将地上半截香烟用脚踩灭,从兜里掏出烟来又递向罗长水,罗长水摆了摆手,“叔您抽吧!我的烟瘾本来也不大。”因此王占自己点燃后又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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