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北河省的列车上的那位矮个男人就是牛二虎,高个男人叫皮得贵,外号叫皮包鸡,他家住在山里的皮家庄。
这话说起来了,皮包鸡的姥爷石永宽是石家村有名的要头要脸的人物,见不了丢人的事,可他命运不齐一辈子生了五个闺女也没盼来儿子,他给老生闺女老五起的名叫盼儿。也就是说生了四个闺女后待再生老五时希望能是个儿子,结果又是个闺女。这五个闺女都是挨肩的,一个个长得花枝招展,但也数老五长得最漂亮。由于老伴没给石永宽生了儿子成天挨他的报怨嘟囔,老伴忍气吞声受老头子一辈气,论说这生男生女也不能光怨老太太一个人呢?
那个年代走的还是集体化道路,社员靠的是挣工分过日子,随着年龄的增长石得宽的这几闺女一个个都渐渐长大了,他都没有让她们上过学,历来闺女找婆家都不发愁,后来一一个都嫁人了,转眼之间老五盼儿也已十七大八了,石永宽与老伴就商量想给老五招个养老女婿来。到老了在跟前伺候也方便。
这时到了改革开放的初期,从南方来了一个在县城做皮革生意的小伙,这小伙也是乡下人他初中毕业就来到北方学做生意了,由于他能说会道不久他的生意就红火起来……
十八岁的盼儿也已知道要好打扮了,这天她骑着自行车子来到县城里干集想买件新衣服穿,她溜达来溜达去就转悠到了这小伙店里来,也该着两个人一瞅就有了好感,小伙知道朌儿是来买衣服的后,就给她挑了一件适合她穿的皮大衣,结果穿上一看给变了一个人似的,小伙又给她拿来一双合脚的高跟鞋让她穿上,朌儿本来长得就漂亮,一穿上这身可体的衣服乍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女模特。她一问价,小伙子笑了笑说打下折下来皮衣加皮鞋总共四百八,盼儿立马就炸舌了,她兜里仅有就几十块钱也是她平时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那四百八十块钱对她来说坚持是一个天闻数字,她哪能买得起呢?小伙子眨巴眼睛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这店里正缺少卖衣服的服务员,我看你人长得也漂亮干脆来我店里给我打工帮我卖衣服吧!怎么样?这身衣服和鞋子你就暂时穿着吧。”
盼儿当时就有些懵了,“哪那能行呢,这好几百块钱的东西俺哪能白要您的!”说着就要往下脱……
却被小伙子上去拦住了,别脱了你要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以后可以从你工资里扣行不?我工资加提成一月暂定给你开五百,干的好了以后再给你涨。”盼儿做梦也没想到这好事会落到她的头上,立马就吐口应承下来。
可回来给爹一商量这事里,石永宽当时就摇头拒绝了了,你一个山沟里女孩子咋尽想一出是一出?你看你这身上穿戴打扮的越来越不像话了,这身衣服谁给你买的?多少钱?盼儿一嘟嘴,“我自己攒下的钱买的呗!”老头子也不懂得这衣服的价格,就让盼儿给瞒哄了过去。
石永宽想了想又训道:你又不知道人家的根底万一让人骗了你咋办?”这个家历来是爹说了算的,盼儿干生闷气也不敢给爹挺犟了。因石永宽早就有他自己的打算想给老五在左右村里招个养老女婿来过日子……
朌儿虽没打成工可衣服已经穿了人家的,人家也没法在卖了,那小伙说没法买了就算送给你吧!他是玩的缓兵之计,盼儿想,这不给人家打工干活咋能白要了人家的,她心里总觉得欠了人家的一份人情。总想着要报答。
冬天没事干盼儿一想起那小伙心里就有些惦记他,也许给他有缘分产生了好感,所以隔三差五的盼骑上车子就往县城那小伙店里跑,小伙对她也动了心思,因为熟了虽不给他打工两个人总是有话聊。盼儿每次去时就带上一些山里的土产品,红枣呀核桃呀一及一些板栗类的山里的稀罕物。这事不久就被村里去城里干集的人遇上了,有人就偷学给了她爹石永宽……
因从秋到冬经常往那里跑,万万没想到的是朌儿怀孕了。这下可把石永宽给气坏了,没结婚就让人家弄怀孕这是最丢脸的事,出嫁的几个姐姐也都埋怨她忒瞎胡做了,石永宽气愤的就把盼毒打了一顿,审问朌儿……可盼咬死牙缝就是不肯说出她怀的是谁的,盼儿的三姐后来终于打听到是怀的城里一个卖皮衣皮生意小伙的,石永宽就带着本家族的人风风火火闹到城里去了,乡下人野蛮不顾法律后果竟把那小伙的店给砸了,并扬言将那小伙告到法庭上去……
小伙毕竟是外地人他怕真的座了监狱可就麻烦了,腾把那些东西打上包装就又发回了南方老家,趁黑夜就逃走了。
这一闹腾村里石永宽更丢人了,原先想招个养老女婿过来里,现在谁也不愿意入赘了。
石永宽没法了只好给怀孕的闺女朌儿找了个远路大她二十多岁的男人,这男人是皮家庄的一个瘸子名叫皮运水。倒插门的美梦石永宽也破灭了。盼儿说啥也相不中那男人,可已怀了孩子丢人败坏的也没法了,只好答应了这婚事,这种杯孕带孩子嫁人,过去叫肚里怀孕的孩子为皮包鸡。过了半年才生下了一个男孩子,皮家给孩子起名叫皮得贵,但外号人都喊他皮包鸡。
因皮包鸡他娘盼儿落的名声不好,盼儿也没大走过娘家,人家也都瞧不起她,后来朌儿又联系到那在城里做皮革生意的小伙,她撇下皮包鸡和那大她二十多岁的男人,又逃到南方找那小伙去了,一走就再也没有了音信,四十多岁的皮运水既做娘又当爹的只好拉扯着皮得贵过日子,石永宽连气带病不久就去世了,后来老伴也得病走了。到了十多岁时皮运水突然得了一场脑溢血又去世了,十多岁的皮得贵就成了没人管的孤儿,这皮家庄与芦花村只是一山之隔,十多岁就流浪过日子的皮得贵便认识了牛二虎,也许两个人同病相怜吧,从那两个都没谁管没谁问的孤儿成了要好的朋友。
这人吧关键要是有个幸福的家庭,有父母的引导和老师的教育也不至于走上邪路,可两个没谁管的孩子从小就走上了偷鸡摸狗的道路……
后来结识了霸道的高金宝。成了高金宝黑道上的左膀右臂……
尽管牛二虎给孩子买了水果和饮料,可孩子吃了一点就不吃了,过了一会到了站又有下车的乘客,孩子又闹了起来,我要想妈妈我要找姥姥!”皮得贵从那边走道里走过来坐在了对面那位中年下了车的座位上,冲对面的孩子吼道:“哭哭哭!尼玛的就知道哭!还没到站的你哭啥?再哭把你拖下车去不管你的球事了!”
皮得贵这一嗓子嘿唬孩子反而哭得更历害了……
胖女人冲皮得贵撇了撇嘴,“孩子还小的你会不会哄孩子?然后将孩子扯到自己怀里,“来,乖孩子奶奶给你拿好吃的,说着站起身踮起脚尖从上边行李架上拿下一个背包来,掏出了一些花生瓜子和糖块让孩子吃,孩子这才不哭了,
胖女人揽着孩子过了一会问他:“乖孩子给奶奶说你叫啥名呀?”
孩子吃着胖女人剥开的花生豆回道:“叫龙龙!”
“几岁了!”
孩子伸出了五个手指头,另外又加了一个手指。
“哦!原来六岁了是不?给我那小孙女一般大的。上学了么?”
孩子又点了点头。
“你爸是干啥工作的?”
孩子望了牛二虎一眼又冲胖女人道:“开厂子的!”
“哦!……
牛二虎有些忍不住了他怕孩子说出碍事的话来,便把孩拉了过去,龙龙下一站就该下车了还是过来让舅老爷揽你睡会吧,说着又从兜里掏出安眠药片来。
孩子知道他又想灌他药吃,扭捏着身子一噘嘴道:“舅老爷我不吃那药了,吃了光想睡觉。”
胖女人有些看不下去了,哎呦你不要老是喂孩子药吃,他还小呢吃多了脑子会受刺激的!你拿过来我看看你喂的是啥感冒药?”
牛二虎有些心虚了,“你问啥药干啥?”
坐在对面座上的皮得贵更不耐烦了,我看你这个人是不是净多管闲事呀?”
胖女人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瘪了瘪嘴没再说话,然后无趣的自己嗑起瓜仔来……
到了冬季六点钟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列车广播员又开始报起了下一站的站名,下一站就是北河省会了,有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