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二姐你别动!”
“姐姐,你放着,我来!”
“二丫,你站着就好。”
被这么多声音呵斥着,许二丫的手脚一时都僵住了,下意识露出愧疚表情,不安垂下了脑袋:“……我是不是又让你们担心了。”
知道这孩子一向胆小敏感,也是个闲不住的,齐席儿干脆将她摁在院子里小躺椅上,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编了一半的竹篮子。
“大家都在厨房里忙活呢,免得人来人往得冲撞了你。你大哥之前那竹篮子底漏掉了,正好你手巧,就给你大哥编个竹篮子吧。”
这是个轻省活计,正好还能转移小丫头注意力。
等许二丫编了一会儿竹篮子,许遥也停好自行车回来了,许大虎和许三虎就将一桌丰盛的饭菜给端了上来。
蒜香排骨、清蒸鱼头、大肘子、鱼头鲫鱼汤、黑鱼汤、红烧肉、酱炖大肘子、清炒菜心,还有摞得许四丫脑袋还高的鸡蛋饼……
得亏这一家子人口多,否则能活活被这一顿给撑坏了。
一家人遂热热闹闹地吃饭。
一顿饭吃得所有人都非常满足,连许遥都懒得地吃得满足,露出了一个轻松惬意的笑。
因为小养猪场那边刚掩埋完病重的猪,治好了轻症的病猪,又有两只小猪刚刚出生,正需要人不错眼地照顾着,许遥原是打算这两天请个病假,住在小养猪场照看的。
如此家里就只能交给许大虎和许三虎照顾着了。
许要刚准备开口吩咐道:“我不在家里这几天,你们要照顾好你席儿姐和妹妹们,保护好家里的安全……”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粗暴的拍门声。
“开门,你们这天杀的人贩子,快给我开门,把我的女儿还回来。”
“我可怜的女儿啊,这都八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人贩子快开门,不要躲在家里,指望畏畏缩缩地就能把事情糊弄过去。这是我们陈家的闺女,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要回去的。”
“不要脸的天杀人贩子,烂了肠子心肝屁眼的玩意,今天终于被我找到了。看我今天找回闺女后,不要你好看。”
……
粗鄙凶狠的辱骂间,还掺杂着许支书无奈的劝阻声:“几位,我知道你们找自家闺女的心情急切。但我敢保证,这一家真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贩子,你们先别这么激动。”
早已听许遥提过此事,齐席儿心内有了预料,瞥了许遥一眼。
许遥面上只冷若寒霜,朝许大虎和许三虎吩咐了一句:“把你们二姐带到屋子里,没有我的话不准出来。”
才猛地一下子拉开了院门,沉声喝道:“一口一个人贩子地寻到我家里来,你们是有事吗?”
没想到许遥会突然开门,一家人猝不及防往前一扑,叠罗汉似的摔了下来。
“哎哟……”
“我的肩膀着地了,好痛……”
“你这后生是怎么办事的,是想要故意找我们的茬吗?”
一贯凶狠嚣张惯了,摔在最前头的年老妇人和中年削瘦男人本来还下意识破口大骂着,一抬头看见许遥高大的身形,胳膊上遒劲结实的肌肉,与满脸寒霜的硬朗面庞,声音不自觉就低了三个度了。
“你、你、你这么看着我们做什么?想要打人啊?”
“我、我、我告诉你们,打人可是犯法的。你们不能仗着这是在你们村,就敢这么欺负我们这外来户的。”
“回头我给你们宣扬出去,你、你们村里的人都别想要做人了的。”
齐席儿嗤笑了一声,走上前来,毫不客气地道:“你们还知道这是在别人村子里啊,一口一个人贩子,一口一个挨千刀的,我还以为你们真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呢。”
又抬头看向了许支书,问道:“许叔,这几个人是个什么来历来着?”
瞥着狼狈从地上爬起的三人,许支书表情也满是厌恶,简短地介绍道:“……听说是隔壁市附近村里的,不知道怎么寻到咱们村里来了,非要说许家当年收养的二丫是他们家被人贩子拐走的闺女,想要把闺女给讨回去。”
“当年经历过的人,谁不知道二丫是被许遥爹娘从狼窝里抱回来的,当时人已经被狼咬得血肉模糊的,眼看着只有半条命了,花了不知道多少药材,养了大半年才救回来一条命。”
“就现在二丫身上还留着不少当年留下的深深浅浅的疤痕呢。”
“我就和这家人说了,我们二丫肯定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可他们偏生不肯信,说是在火车上遇见了咱们村里的人,和他们说了二丫的容貌和他家儿子长得一模一样,年纪也对得上,肯定就是他们家的闺女,非要缠着我要来看一眼。”
“我心说就看一眼就算了,谁知道这三人是真的不要脸。一到了门口就开始直接骂起人了。”
又朝许遥愧疚道歉道:“许遥,今儿个是叔看走了眼,不知道这三个人是这么个德性,还带过来让你给平白挨了这么一顿骂。”
“你放心,我现在就把人给带走,还你一个清净的。”
说着黑下了脸,就要将三人给拽走了:“你们还真把我们小柳村当好欺负的了是吧?敢在我们村的地界这么嚣张,还不赶紧给我滚!”
眼看许支书发飙了,许二丫亲奶奶一时也慌了,一屁股赖在了地上,死活不肯走:“我不走,今天我不亲眼看见我闺女,我怎么都不肯走的。”
天杀的。
那火车上的小姑娘不是说了,收养二丫的这家人是什么地主阶级出身,家里只有一家子年幼的四个孩子,都没有个大人主事的,在村里很不受待见,平时都是独来独往,说话做事都没人搭理的吗?
要不然他们也不敢仗着对方好欺负,就这么胡闹啊?
这是咋地这户人家的哥儿就生得这么壮了?
还这么招村支书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