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一向心地善良的王建国路过齐红云身边时,笨拙地安慰了一句:“齐同志,下次有什么好东西,我一定记得给你留一点的。”说着也松了口气,扭头对齐席儿道,“对,他们说的对哩,小齐,晚上天黑,咱们一起走吧。”
并没有真正把齐红云当对手,并不太好评价如今的场面,也没有继续看热闹的心思。
齐席儿只是挑了一下眉,淡淡地道:“堂姐,我先走了。”扭头就走了。
紧接着,一群人也跟着哗啦啦走了个彻底。
只留下齐红云一个人孤零零立在原地。
因为放学时离开得太早,并不知道大安村三名男青年关于‘谁才是红旗公社才女’的讨论,齐红云呆呆望着三名男青年的背影,迟来地感受到了其中的恶意与排斥,浑身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彻底底。
明明她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没给她留吃的而已,大安村那三名男青年居然如此讨厌疏离她?
还对齐席儿这么尊敬与讨好?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明明一大清早,他们对自己还都那么热情与夸赞,仿佛她是他们眼中可望而不可即、高高在上的‘梦中情人’的。
这才短短一天而已,他们的热情与夸赞竟都调转向了齐席儿了。明明齐席儿已然拥有着200斤的体重,目前容貌远远及不上她,还早已经定了亲了啊?
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
并没有太将齐红云的事放心上,齐席儿回到了宿舍后,照例跳了一套减肥操,又用芦荟敷了脸,就趴在了桌子上,借着台灯的光亮,继续完善着‘红旗公社土质改善计划书’。
一直奋笔疾书两小时后,齐席儿才听到一道细微的开门声。
齐红云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坐在了床沿上,呆呆地愣了很久。
借着台灯昏黄的光,她忽然抬头望着齐席儿,咬住了嘴唇道:“齐席儿,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齐席儿从计划书中抬起头,淡淡地看她:“什么?”
望着齐席儿在灯下细腻的皮肤,深知齐席儿彻底瘦下来后,容貌该会是多么的惊艳,齐红云眼底满是犹如实质的嫉妒,咬住了嘴唇道:“齐席儿,至少在这个国营养鸡场里,现在你已经彻底赢过我了。”
“大安村的三个男的现在都极力吹捧着你,还说你才应该是红旗公社当之无愧的才女。在你的衬托下,我成为了又爱吹嘘又爱慕虚荣还有心机又愚笨的女人,和传闻中的丝毫都不一样,俨然要被所有人厌弃了。”
“我这么多年的经营,才根本比不过他们和你相处的一天。”
“许支书还已经答应了你的计划,以后你将主导着小柳村的改造计划。如果鸡粪发酵计划成功后,小柳村的土壤肥力真的得到了提高,你会成为小柳村的恩人。”
“我还知道你一直在想办法给你爹翻案。只要你爹身上的罪名洗清了,你还将重新成为大队长的女儿,成为村里女孩们羡慕的对象。”
“而短时间里,我根本没有一点能比不过你。齐席儿,就如过去六年里,我死死地压着你的名声一样,你将彻底盖过我的风头。”
“齐席儿,你现在得意吗?”
得意吗?
齐席儿饶有兴趣地挑了一下眉,做出一个思索表情,才抬头看着齐红云道:“既然你问的这么直白,我也直截了当地和你说吧。齐红云,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的眼里,人生从来不是一场比试,我也从没有要和你比较的意思。”
“人生是很短的,只有三万多天而已,比起每天执着于这些无意义的争风吃醋上,我更宁愿把时间花在更值得的东西上。比如更值得的人,比如值得我投入一辈子的事业,或者干脆帮助我觉得值得帮助的人……”
“公社里年轻男性们的喜欢?村民们的夸奖与好评?自己在旁人眼里的评价?这是只有你才在乎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把这些放在眼里。”
“因为我非常地清楚与明白,红旗公社只是我人生的一个阶段,不会是我人生的终点,我的人生舞台也不会永远只有这么小。”
“所以我从来没有要和你比,或者要赢过你的想法。”
“不过……”
她声音顿了顿,上下打量着齐红云,勾了一下唇道,“不过我也不是什么纯白无暇的圣人君子。有时候看着你三番五次地针对我后,还装模作样并翻车了的样子,还真是挺可乐的。”
听到前面,齐红云还沉浸在震撼与惊愕当中。
她从没有想过,在她眼里这么庸俗与愚蠢的齐席儿,竟悄无声息间有了这么远大高飞的志向与视野。
结果听到最后一句,她又险些给气歪了鼻子:“齐席儿,你……”
当着正主说这样的话,齐席儿你还要不要点脸?
但一句气话没出口,她望着齐席儿干净圆润的侧脸,脑海里浮现出齐席儿方才的话,心意倏地动了一下。
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她略带忐忑地开口道:“所以,齐席儿你之前所说的是真的吗?”
齐席儿挑了一下眉:“什么?”
齐红云咬住了嘴唇,望着齐席儿的眼睛:“你说要在这段时间教我的事?”又唯恐齐席儿拒绝似的,她强调着道:“这可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承诺的,是不能够轻易反悔的……”
齐席儿平静抬了一下下巴,看向了鼓鼓囊囊的五个大包裹:“笔记都在第二个包裹里,你想看哪本直接拿过去看。有什么不太懂的问题,在我每天忙完工作以后,可以过来问我,但是因为我非常忙,每天仅限于五个问题。”
“够了吗?”
没想到齐席儿真能答应,齐红云忙不迭地道:“够了,当然够了。”
她可是知道的,当初齐席儿可是只靠着在舅舅那儿借住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