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席儿忙着摁压许二丫的心脏,头也不抬一下,冷冷地质问道:“所以,骆冉佳,你是连人心脏病发作时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不会哪怕最基础的急救措施,就跑来担任村里的赤脚医生了吗?”
不少村民闻言都下意识朝骆冉佳投来了质疑的目光。
一早就听说这位新来的知青家世高又学历好,还在省城大医院里面培训了半年,是个出了名的城里高材生娇花哩。
这是关键时候现了原形了?
不会治病还怎么当赤脚医生?
察觉到村民们的质疑目光,骆冉佳心内愈发慌乱了,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解释道:“你说的这些东西,带教老师都教过的,我就是刚才太慌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我下回肯定就知道怎么做了!”
一来本来就学习能力不强,心思从来不在当好医生上,二来又担心自己重生得太晚,许遥会被其他人捡了漏,她刚结束了六个月医院培训,就急匆匆地下乡来找许遥了。
这还是她头一次独立面对急救病人,自然是会有一些慌乱与手足无措的。
这些村民应该给她足够的成长时间才是……
齐席儿却丝毫不给她面子,毫不客气地讽刺道:“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不够当医生的水准就先好好学!还下次就一定知道怎么做了?小柳村的人有几条命来给你试?”
骆冉佳何时被人这般凶过,下意识就红了眼圈,无助地道歉道:“齐席儿,你语气也实在太凶了一些。我真的不知道许二丫有心脏病,也不是故意不救她的,我下次一定能学会的……”
身为这本书的作者,她将自己设定得生得极为漂亮,还会示弱撒娇,是个不折不扣的万人迷。
凭借着长相和气质,以往只要她一红眼圈,男人就会主动原谅她,并无条件原谅她的错误。
她以为这一回也是如此。
但是她错了。
赤脚医生的医术关乎每个人的性命,没有人会随意轻忽。所以这一回众人只是冷漠地看着她,并附和着齐席儿的话。
“席丫头说得对,作为一个医生哪儿能够不能治病救人呢!”
“咱们也不指望赤脚医生能和大医院医生一样,但最起码的急救还是要会吧?”
“要不是这回席丫头出手,许二丫这丫头说不定就没了,哪儿来的下次的机会。”
“骆知青,我听说你还想要让公社的人把熊医生给调走?可是你现在的水平让我们怎么能够放心呢。”
……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告’,骆冉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与羞辱,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我……”
幸好,及时赶来的拖拉机的嗡嗡嗡声拯救了她。
开拖拉机的是一个眼生的男青年,许支书戴着一个大草帽,站在拖拉机后头的车厢里,着急地一叠声问道:“怎么回事,我听说是二丫出事了?现在要不要紧?”
顾不得和骆冉佳再掰扯,齐席儿直接大手一揽,将许二丫抱上了车,和周围的村民们大喊了一声:“劳驾回头谁遇上了许遥,让他来镇上的医院里找人。”
围观的村民都一叠声答应着:“知道了哩。”
齐席儿这才喘匀了气,低声对许支书道:“二丫是心脏病突然发作了,我刚给做了急救措施,现在情况已经好多了。不过我看着她情况有点严重,想着还是去镇上医院一次性去做个检查比较好。”
许支书露出怜惜表情,连连点头赞同道:“瞧这孩子可怜的,是该去镇上做个检查比较好。”
拖拉机眼看着就要嘟嘟嘟地开始行驶了。
“等等我……”骆冉佳露出不甘心表情,扒着拖拉机后车栏杆,吃力地爬了上来,漂亮大眼睛沁满了眼泪,声音发着抖道:“事情是我造成的,我要和你们一起去镇上医院看看。”
面对着许遥时,骆冉佳的脑子总是转的很快。
许二丫是先天性心脏病的话,治疗费用一定会非常高昂。
二十多岁时的许遥是出了名的穷得叮当响。
只要她能够帮他拿得出这一笔钱,许遥一定会记下这一笔恩情吧?
她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望着骆冉佳匆匆赶了上来,许支书下意识皱了一下眉:“骆知青同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熊医生这三天去镇上拿药了。你应该留在村里坐镇的。”
骆冉佳露出可怜表情,双手合十地求道:“许支书,二丫是在我面前出的事,我实在是太担心她了。等许二丫的病看好了,我一定马上就回来。”
“就这么短的时间,村里一定不会出事的。”
不太适应和一个女青年计较,许支书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最终还是严肃道:“那你要早点回来。”
骆冉佳大大松了口气,又忙要扭头催促着拖拉机手:“大龙哥,路上就拜托你开快点……”
见开拖拉机的是个眼生男青年,骆冉佳下意识露出诧异神色。
那男青年解释道:“我是隔壁大队的,你们大队的许大龙昨儿个被拖拉机给打了腿,暂时开不了拖拉机了。”
许支书也跟着叹了口气:“大龙这一伤可不是时候哩。这几天双抢倒是快过去了,可村里马上又要去修水坝了。没有拖拉机帮忙运材料,我们哪儿忙得过来哩。”
“咱们当初派出去四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学会了怎么开怎么修拖拉机。这一下这么突然,我连找个人替他都找不到了。”
脚伤至少得伤筋动骨三个月。
拖拉机手一天可有三十个工分!
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齐席儿在脑海里浅浅转过这些念头,立即扭头问着骆冉佳道:“二丫虽然有心脏病,但因为平常比较注意,情况一直都很稳定。却还是头一次这么剧烈的发病。”
“骆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