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的爸爸靠在打开的门框上站着。
“爸爸。”时染担心地站起来,快速地来到爸爸的身边。“为什么不好好的休息呢?”
宋肆辰站起来,鞠躬,打招呼。
“伯父,您好!”
“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
“把信粘起来,我会拿给爷爷看。”
宋肆辰看了一会儿时染的脸色,才将信件从桌子上捡起来,来到时染爸爸的面前,双手将撕坏的信递上。
时染爸爸接过信,才问:“是关于联姻的事情吗?”
“……”
“难道……”
时染的爸爸一脸猜想,也许会有这样的事情,尽管宴会上已经委婉的回绝了。
他用奇妙的眼光看着宋肆辰。
那张脸,完全不像一直保持着和蔼可亲形象的父亲,甚至可以说有点可怕。
宋肆辰与这样的时染爸爸视线相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前的人是时染的爸爸,所以眼神才看起来没有敌意,不像当初第一次见到时染爷爷的时候。
“爸爸,爷爷回来了吗?”
“在书房。”
“爸爸,信我去交给爷爷吧。”
时染伸手要将信拿过来,却被夺过,下一秒,听到爸爸开口。
“信,我会亲自交上去。宋肆辰第一次来时家,你带他到院子里面转一转。”
“爸爸!”
时染担心地看着他。
他只是平静地拍了拍时染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爸爸身体还没有那么弱。”
时染咬着嘴唇,担忧地看着爸爸离开的身影。
不仅仅是担心爸爸的身体,更多的是知道,爸爸将这封信拿走,很大一部分是想要同意联姻。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想要在最后的时光给时染找一个好的归宿。
可是,宋彦哲不是!
时染比谁都清楚,宋彦哲是多么混蛋的一个人。
绝对不行!
无论如何,那个人怎么都不可能是宋彦哲。
而且嫁入并不一定就是好的归宿。
她想要的还没有得到,绝不会联姻。
宋肆辰还是那副面无表情地模样,平静地看着时染。
爷爷看了被撕坏的信,丢在桌子上,并生气地怒拍桌子,站起来,严肃地说:“时川,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不是完全联姻,但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他们宋家,已经开始觊觎我的孙女了。”
“时染会接受的。”
“什么?”
听到时川的话,爷爷大吃一惊。
“不是宋彦哲,是宋肆辰,信上说的那个人是宋肆辰。”
“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似乎是在说,不需要你提醒。“宋肆辰,他只是一个私生子,他只有一个人,宋彦哲的身后是宋夫人,这个人什么都做的出来。宋肆辰能不能得到宋家还是未知数,你就将时染交给他,完全就是在赌,拿亲生女儿的一切在赌。”
“医生说的话,我们都清楚,我无法长时间陪在时染的身边,我随时都可能会死,看不到她成年,我作为爸爸,要为她准备好以后的路。”乍一看,是很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实际上,眼睛已经湿润了。“孩子还小,我相信宋肆辰,他说只要是时染为难的,他来做。”
爷爷摇摇头,叹口气。
“时染并不是一个软弱的孩子,你就没有想过,她就算是一个人,也能做到吗?”
时染爸爸的手紧紧地握着。
“就算是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会守护时染。”
“我明白你的意思。”爷爷缓慢地坐下来,“这件事情,你就没有想要问问时染的意见吗?”
“……”
一阵沉寂。
“时染不小了,有时候也该询问一下孩子的意愿了,她开心最重要。我会看着办的,你回去好好休息,过几天再做一个全身检查。”
时染带着宋肆辰走在院子里面,宋肆辰跟在身后,谁也没有说话。
突然,时染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宋肆辰。
“怎么了?”
宋肆辰担心地问。
“信上的内容是联姻吗?”
“……”
宋肆辰没有说话,时染继续问。
“是想要我和宋彦哲那个混蛋吗?”
“为什么不是我呢?”
“什么?”时染略微惊讶一声。“因为昨天宴会上,宋夫人提出联姻的时候被爷爷回绝,不是宋彦哲吗?”
“如果是我呢?”
“我不要!”时染毫不犹豫的拒绝。“我要陪在爸爸的身边,就算是一辈子都不结婚都没有关系,只要爸爸在我身边,我想得到的东西都在我的手中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不需要。”
宋肆辰那张平静地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不喜欢,那就不要,我会去和爸爸说的。”
时染并没有感觉到开心,缓缓地低下了头。
“是在担心你的爸爸吗?”
“嗯。”
“会没事的。”
宋肆辰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知道。”
她重生,就是要改变爸爸半年后会死的命运。
尽管知道很难,但她必须救活爸爸。
虽然已经知道了,在预料之中,但看到父亲再次倒在她的面前,还是会感觉到心慌。
但这次不同。
与过去那种无能为力、无所作为、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受苦不同。
虽然自己一直在安慰自己,但压力还是很大。
“你脸色不太好。”
宋肆辰迈近一步说。
“没事。”
时染往后退了一步。
宋肆辰俯视着时染后退的动作,皱起了眉头。
他似乎在犹豫,然后翻了翻口袋掏出了什么东西。
“糖果?”
“吃了糖果就不会疼了。”
宋肆辰和时染第一次见面,在他肚子疼只能吃草的时候,遇到了时染,给了他糖果,他就记住了,吃糖就不会疼。
“这不是药。”
“我知道。”
宋肆辰说着,私自打开糖果的包裹,递给时染。
时染拿起来,并没有吃,而是捏着宋肆辰的脸,将糖果塞进他的嘴巴里面。
“疼的那个人是你才对。”时染的拇指轻轻划过他脸颊上的伤口,“你一定要得到宋家,才能不受到伤害。脸这么好看,怎么能打脸呢?”
她看出来,是挨了一巴掌留下来的。
宋肆辰摇摇头。
“不,时染才是最漂亮的。”
“你在取笑我吗?”
“我是认真的。”宋肆辰抬起手,手指绕着她脸颊的长发,口中含着糖,说:“头发也好看。”
“你是谁?”
突然一个讨厌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