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萤被他的眼神吓得心脏偷停了一拍！
她支支吾吾地揪着手指，“我……有人在鉴定中心看到了……”
墨晟渊的怒意在胸腔里来回撞击。
他这两天生着病，告诉自己暂时不去想那件事。
可每次记起，心底都会泛起一股凌迟般的痛意。
白凝当年口口声声说爱他。
可结果呢……她生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滚。”
宋晚萤脸色顿时青白一片。
“晟渊哥哥，她们母子跟你没关系了……”
“滚！”
他发了火，吓得知知肩膀抖了一下。
宋晚萤眼泪当即就掉下来了，“我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的孩子好！”
墨晟渊按着额头，尘封的记忆和情绪，让他眼底冒出簇簇火焰。
他扬手甩开筷子！
白瓷筷子瞬间碎裂成好几截，吓得宋晚萤连连后退。
她不甘心地咬着牙，转身离开。
知知吓得眼睛红红的，“爸爸……”
墨晟渊迅速起身，往楼上走。
白凝躲在厨房里，门关着，她只听到墨晟渊喊了两声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到他走远，她才把门打开。
发现知知抖着肩膀坐在那，她赶紧跑过去，“怎么了？吓到了？”
知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看得白凝的心跟着一揪一揪地疼。
父母关系再差，也不应该当着孩子面争吵。
她太小了，极容易给她的心理造成阴影，影响以后的性格。
可白凝又没有立场劝说，只能抱着知知安慰她。
“别怕，爸爸妈妈都会吵架的。”
知知憋着小嘴，“你爸爸妈妈也会吗？”
白凝神情一阵恍惚。
她不记得她的父母有没有吵架，但依旧哄着她，
“对呀，就像吃饭咬到嘴里的肉一样，肯定会发生的，而且很疼，但那个伤口，终究是会愈合的。”
知知似懂非懂。
白凝立刻转移她的注意力，“想不想喝鸡汤？”
知知舔了舔唇角，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想。”
白凝立刻把乌鸡汤又端了出来。
一大一小，并排而坐，共享她两个小时的成果。
楼上天台。
墨晟渊吹着冷风，头脑清醒许多。
但记忆也愈发清晰起来。
四年前，他因为白凝入狱的事，心烦意乱，喝醉了酒。
从床上醒来时，看到睡在身边的宋晚萤，他整个人是懵的。
尤其是几个月后，她告诉他怀孕的时候，他觉得天塌了。
他明明计划得好好的，等白凝从监狱里出来，处理完集团的事，就带着她离开这个城市。
可从白凝入狱时起，一切都乱了套。
这个孩子，他不想要。
宋晚萤告诉他时，已经怀孕五个月，引产会有很大风险。
白家欠了宋家一条人命，宋家没法承受再失去女儿的痛苦。
他答应让她生下来。
一开始，他是害怕面对知知的。
每次看到那个稚嫩的小婴儿，都有种背叛白凝的感觉。
他不知道怎么跟她说，甚至不敢去监狱看她。
可当知知第一次握住他的手，那种软软的触感，让他眼眶泛红。
他想着，知知要是他和白凝的孩子就好了。
但这世上没有可是，发生的事就必须面对。
他自小在不健全的家庭环境里长大，他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也经受这样的过程。
宋晚萤虽然不是合格的母亲，他依旧让她陪着知知。
当他得知白凝有一个孩子时，他果断认为那是他的孩子。
他又气又急。
气她瞒得严严实实，急……
他当时急的是什么？
是急着认回孩子？
还是急她当年怎么一个人，在监狱那种环境下生下孩子的？
在白家生活了十八年，他并不懂自己到底爱不爱白凝。
他只是依赖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的注视，像一根坚固的柱子，撑在他的脊梁里。
无论白千山多么严苛的要求，他都忍下来了。
他想看她放着光彩的眼睛，听她说一句，‘晟渊哥，你好厉害！’
这句话，他好像太久没有听过了。
似乎，以后也没机会听了。
他抬手搓了搓脸，拿出手机打给何枫。
“还没查到线索吗？”
何枫压力巨大，“墨总，会不会弄错了……出国那几年，的确有很多人追过白小姐，可她除了日常学习，没接触过任何异性。”
墨晟渊望着远处压满积雪的树枝，“再查。”
“是。”
他就不信，挖不出被她藏起来的那个男人。
白凝喂知知吃完饭后，抱她上楼。
陪着磨人的小女孩玩了一会，哄她睡觉。
知知很好哄，拍了几下就睡着了。
白凝放轻动作离开房间，回到餐厅收拾桌子时，总觉得砂锅里的鸡汤少了很多。
可其他东西都没动过，她只以为是错觉。
想着墨晟渊不爱喝，也没剩多少，直接将汤底倒掉。
她打算给成霖送饭时，墨晟渊说孩子不在庄园了。
白凝急到变了脸，“墨晟渊！那是我儿子，你凭什么带走他！”
墨晟渊见她焦急的样子，心口发堵，她就那么爱和别人生的孩子……
人都说爱屋及乌。
他甚至幻想，如果他和白凝也生一个，她会不会也这么担心。
墨晟渊偏开视线，“放心，有专人伺候，少不了一根头发。”
白凝咬着唇，“墨晟渊，我儿子要是受一点伤，我会跟你拼命的！”
墨晟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哼笑声带着嘲讽，“不自量力。”
白凝死死咬着牙，却无可奈何。
这样紧绷又压抑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小年。
白凝这段时间，总是产生恍惚的感觉。
熟悉的空间，熟悉的人，她经常醒来时，以为这里还是她的家。
可看到冷着脸的男人，她便将这个想法赶出脑海。
今天的早饭，白凝打算做得很丰盛些。
墨晟渊一大早瞧见她在厨房里忙碌，温和的脸甚至挂着笑意，淡淡道，“有事求我？”
白凝抿了抿唇，比平日里乖巧许多，语气也更柔和。
“今天小年，我能去看看我爸吗？”
墨晟渊看了眼锅里的海盐红豆馒头，“为什么？”
白凝被他这副样子气到破功，“我看我自己爸爸，需要理由吗？”
“看你爸不需要理由，但说服我需要理由。”
他抬头看向她，黑沉的眼底漫起一层波光。
上扬的唇角微张，慢条斯理地吃着馒头。
白凝捏紧了围裙边儿，伸手关上厨房门。
=她大口大口喘气，平复情绪。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震。
她拿出一看，是温修尘发来的消息。
看清上面的文字后，白凝眼瞳重重一缩！
她脸色惨白地冲出厨房，颤声质问坐在餐桌旁的男人。
“我爸……我爸早就醒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