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月把一千两银票塞到怀里,动作麻利迅速地开始替楚鹤鸣放毒血,整整放出了一大碗暗黑色的,充满恶臭味的血出来,才结束。
然后她又写了一副药方,递给万玲珑,“去准备这些药材,一会我来煎药。”
“夫人,放丫鬟烧上热水,我再开另外一副药方,把汤药煎出来,一会让丫鬟替丞相泡药浴。”
万玲珑不敢有提出异议,生怕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又要讹诈她的银子,吩咐人去买药材了。
半个时辰以后,汤药熬好了,也放到了人体能够承受的温度了,楚明月让丫鬟把楚鹤鸣拿去泡了药浴,把体内的余毒逼出来。
药浴泡完以后,楚明月也把喝的药也煎好了,让丫鬟喂楚鹤鸣喝下去。
做完这些,就到了最后一步,施银针。
楚鹤鸣的身上被她扎了几十根银针,把毒气排出来,这个过程持续了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等她把银针拔出来,之前一直昏睡的男人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昏睡了这么久?”
万玲珑直接扑到了楚鹤鸣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般的惹人怜爱,“夫君,你真的快要吓死妾身了,你昨天回来睡着以后,就再也没醒。”
“我没有办法了,只好让楚明月来替你看病了,你中了西域奇毒,差点丢掉了性命知不知道?”
楚鹤鸣吓出了一身冷汗,眸子里有着强烈的恐惧,“究竟是谁那么狠毒,竟然想要我的性命。”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那是在宫宴上,没有证据的事情,谁也不敢乱说。
“爹,你好好休息两天,多喝水,不要喝茶不要吃太油腻的食物,很快就能恢复了。”楚明月的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
然而楚鹤鸣看到这个女儿如花似玉的脸,又想到了她拒绝北狄太子求娶的事情,心里的火气又控制不住地涌过了上来。
“北狄太子想娶你,你为什么不答应?他们给的那么多的聘礼,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了,又是过去做太子妃,楚明月,你脑子坏掉了是吗?”
楚鹤鸣才醒过来,就对着这个女儿噼里啪啦地责备了起来,价值连城的聘礼,都到他的嘴边了,又飞走了,他心疼得都在滴血。
楚明月才不受这窝囊气,她忍不住冷笑了起来,“爹,我为什么要去那种蛮荒之地做个太子妃?我脑子又没有坏掉。再说了,我真的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万一你再被别人下毒,没人救得了你,你只能带着恐惧等死了,你甘心吗?”
楚鹤鸣被她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想要爆发,低头看自己的情况,呵斥反驳她的话又说不出来。
这臭丫头的医术的确厉害,皇上的断臂,天花,肠痈,甚至各种罕见的毒,她都能治。
把她留在京城里,也的确有很多的利用价值,然而就害怕她记仇,要报复丞相府,她那些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被她害得死无葬身之地。
万玲珑被楚明月讹了两千两银子,心里的恨意正好没地方发泄,她眼珠子转了转,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夫君,你这毒倒是巧了,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要答应楚明月跟北狄太子联姻的时候发作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里面是不是透着一些猫腻?有人不想和亲,所以想要害死夫君。”
这话说出来,楚鹤鸣锐利又怀疑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楚明月的脸上,身体也紧绷得厉害,那句话到了嘴边却不敢说出来了。
楚明月白眼直接翻到天上去了,“夫人,我想让爹死,有的是一万种办法,不会那么愚蠢地在宴会上动手,而是让爹在睡觉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死去。你自己愚蠢,不要把我想得那么愚蠢。”
楚鹤鸣对于这个女儿的本事是有深刻的体会的,对她的疑虑当即就打消了。
楚明月脾气虽然暴躁,浑身都是刺,但她还真的没有害过人,更何况他是她爹,她应该没有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有可能是我的政敌,明月是我的女儿,她不会害我的。夫人,你先出去,我有话想单独跟明月说。”
楚鹤鸣脑子高速地转动了起来,这个女儿已经变得很强大,还是皇上最爱的女人,他一味地打压已经没有用了,最好的办法是用亲情感化她,让她为丞相府所用。
他们以前的思路错了,但愿现在改还来得及。
万玲珑满脸不情愿,还想说什么,楚鹤鸣一个凌厉的眼刀飞过来,她再也不敢逗留,带着丫鬟走出去了,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明月,你小时候被继母苛待,受苦了。是爹对不起你,爹总是忙于政务上的事情,也没能照顾你。”
楚鹤鸣打起了感情牌,“但是爹对你的疼爱一点都不少,你是爹的长女,爹看着你长大,还这么有出息,心里很欣慰。”
楚明月根本不接茬,直接问道,“我娘是怎么嫁给你的?你和我娘是真心相爱的吗?那为什么她死了没多久,你就娶了万玲珑?”
“为什么问这些事情?你娘都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楚鹤鸣愣了好一会儿,才讪讪地说道。
“我就是想知道,如果你爱我娘,为什么这么多年明知道我在府里被欺负得很惨,甚至连我嫁给南宫璃,都是被算计的,为什么从来都没想过替我出头。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楚明月锐利的目光看着楚鹤鸣,几乎要看到他灵魂的最深处。
“我和你娘的事情,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的,总之,以前是爹对不起你。明月,但是不管怎样,你身上流着的都是楚家的血,你现在被皇上和太后看重,以后能不能提携家里一些。”
楚明月觉得骨子里发冷,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所谓的父亲和弟弟妹妹,都没有帮过她半分,现在知道攀关系来了,难道真的以为她是个傻子吗?
“爹,你在说什么呢,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成为皇后吧?皇上只是一时兴起,谁知道能不能成。我真的成了皇后,才能谈照拂楚家吧。”
她继续转回刚才的话题,“爹,我这几天总是梦见我娘,她说很想我,也很对不起我。我都不记得娘长什么样子,她说话温不温柔。她写字是什么样子,你这里有她留下的画像和书信吗?我想看她的字迹。”
楚鹤鸣神色复杂地问道,“你不是说这些医术,都是你娘留给你的那些医书里学到的吗?里面都没有你娘的墨迹吗?”
“当然没有,都是外祖父留下的医书。爹,你要是有我娘的画像,就给我看一下吧。”
楚鹤鸣探寻的目光看着她,“谁对你说了什么?又或者说你想知道什么?”
楚明月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难不成我娘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爹有意为之?不然你为什么怕我打听我娘的事情。”
“怎么可能,你娘是生你伤了身体一直不好,缠绵病榻一年多才去世的。我只是意外,以前那么多年,都没见你问过你娘的事情,这会却想起来了。”
楚鹤鸣坚决否认,害怕她真的会引起疑心,才答应道,“我的确留有你娘的画像和书信,在那个沉香木的箱子最底处,你自己去打开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