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尸横遍野

“嘘!小声点!”

白朝茹闻言,随即伸手捂住了芸儿的嘴巴,她用气音小声说道:“屋外之人若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必将会率先冲进屋内,你我如今逃也不是,倒不如在这屋里找处地方躲起来。”

芸儿支吾着点了点头。

白朝茹看向四周,这屋子不大,多半也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

眼前能盖住人的怕是只有一间衣柜以及一张木床,衣柜太过于显眼,不宜选择,不过这木床……

“报告统领,四周森林并无赵小姐踪影!”

屋外,几名士兵匆匆跑去,踩得地中的落叶沙沙作响。

“快去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房子,你们给我记住了!这里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为首的那名士兵骑在马上,厉声喊道。

白朝茹闻言,她心知这下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不尽快藏身,想必自己很快便会被屋外的几名士兵抓回东宫。

她一咬牙,同自己身侧的芸儿说道:“咱们怕是没有什么时间了,你快藏在这床下去!”

芸儿自然也是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她立即俯身,沿着床缝小心翼翼地爬入床下,白朝茹仿照芸儿的动作,同样藏身于床底。

二人身姿娇小,故而这一套动作做下来也并不吃力。

屋外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大到清晰可闻。他们似乎是在朝着这间木屋缓缓靠近。

白朝茹和芸儿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严阵以待。

很快,木屋的房门被一众士兵用臂膀猛然撞开。

白朝茹立马握住芸儿的右手,让她看向自己,遂而给她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示意其不要说话。

果不其然,几名士兵甫一冲进屋内,第一时间将不远处的衣柜打开,再于屋内四处巡查。

他们并未见着白朝茹的身影,其中一名士兵遂又急忙跑去屋外,同一众士兵的统领禀报:“统领,我们四下都查过了,依旧是没有看见赵小姐的身影。”

白朝茹隐隐约约听见了屋外的对话,她可算松了口气。

正当她以为这一众士兵即将撤去之时,屋内的一名士兵却突然察觉到了不对,他随后用手指了指身旁的那一张木床,同自己身侧的士兵说道:“这木床……似乎摆得有点奇怪。”

白朝茹和芸儿先前爬进床底时不小心碰着了木床的床脚,从而微微移动了木床的位置。

身侧的士兵同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确实,那你我可需将这床搬起来查看一番?”

那士兵点了点头,“好。”

芸儿听闻方才两名士兵的对话,她的身子不由地颤抖起来,微微张开口,似是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吞进了肚子里。

白朝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知晓她此时绝不能慌,哪怕床旁两名士兵发现了自己的身影,她也绝不能慌!

想到这里,白朝茹合上了双眸,她已做好了面对两名士兵的准备。

可过了许久,两名士兵却并未将床给抬起来。

相反,屋外传来了一阵骚动,屋内两名士兵闻声,协同一众士兵匆忙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

芸儿见状,她抓紧了白朝茹的衣角,道:“小姐,屋外这是怎么了?”

“你我且先待在这别动,待到他们走了,我们再起身前去查看。”白朝茹闻言,同芸儿说道。

一炷香后,屋外的喧嚣声逐渐散去,士兵嘈杂的脚步声也已是没了踪影。

白朝茹见此,她这才顺着床缝从床下爬了出来,走向屋外。

可还未待其一脚迈出木屋,便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气息。

血腥味刺鼻,闻得她有点想做呕。

她用手捂住鼻子,行至屋外,四下望去,不由使她瞳孔紧缩——尸横遍野。

白朝茹猛然一惊,她心叫不妙,旋即准备返回屋去,却被那一声稚嫩的嗓音叫住了步子:“这些人,都是来抓你的吗?”

白朝茹闻声,她背脊一颤,随后转过身去,看向眼前那位衣衫褴褛的少年,反问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正是先前那位名唤锦的少年。

她不知锦何时出现,又是如何安然无恙地站于此地,可眼见他如今手持一柄弓箭,再瞧着四周躺着的尸体胸口处皆插有一支羽箭,她大致明白,这些人十拿九稳都是死于眼前锦的弓箭之下。

锦并未作答,他只是双手叉腰,背靠着一旁的木柱,只顾询问自己的问题:“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抓你,你不是君安哥哥的妹妹吗?为什么会惹上皇宫里的人?”

“我……”白朝茹语塞,她被太子指认识杀死太子妃凶手一事,也不知该不该同眼前的少年诉说。

“你没有话讲吗?”

锦看着眼前白朝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遂而继续问道。

白朝茹摆首,“并未,此事说来话长,我不知该如何同你相道。”

“那你需要我去通知君安哥哥吗?”

锦将手中的弓箭背于身后,他拍了拍手中的灰尘。

白朝茹眼神中泛起涟漪,“你知道如何去通知兄长?”

她方才还在想,此事必然得去通知兄长,毕竟贺怀九派来的官兵皆身陷此处,多半那边不久便会收到消息,而后严查此地。

此地终归是不宜久留。

“我自然知晓。”锦转身,“你可需要?”

“若是不麻烦,那民女便多谢了少侠了。”白朝茹颔首,道。

锦走向溪边,从腰间掏出了一块面饼,将它捏碎扔于溪间。少顷,一只锦鲤咬住了那块捏碎的面饼,锦见状,他弯下腰,似是在同溪中的锦鲤对话:“去白府,通知君安哥哥前来。”

那只锦鲤似是听懂了锦口中所言,它随后流动尾巴,顺着水流一路加速游去。

白朝茹心生疑惑,方才的一幕她都看在了眼里,她行至锦的身侧,问道:“你能够同锦鲤对话?”

“我自幼同锦鲤相伴,自然能够得懂它们的话语,它们的记忆虽然不长,可灵性毕竟还是在那,我如今命它去通知君安哥哥,姑且很快便会收到回音。”锦回答道。

“真是稀奇。”白朝茹遂而凝视着溪中的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