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她将目光停留在了赵国公所身着的朝服上,又道:“不知今日爹爹为何这么快外出又这么快回来了?”
赵安衿瞧见六姨娘和赵玉舒二人,少顷,他用手指着六姨娘死抓着不放的芸儿,神情严肃,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这丫鬟可是犯了什么事?”
“回爹爹的话,今日一早,六姨娘不知为何闯入玉舒的院中,语气不善,芸儿为护玉舒,从而出言顶撞了六姨娘。”白朝茹趁机握紧芸儿的手,道。
六姨娘闻言,脸色自然不大好,她道:“玉舒,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姨娘怎就同你出言不善了?”
说罢,她又将头转向赵安衿,语气似是在撒娇,“老爷,这丫鬟今日脾气可大了!浑然不把我们赵国公府放在眼里!妾身若不教训教训她,待日后她走出了赵国府,岂不是丢了您的脸?妾身这都是在为您着想啊!”
“这……”赵安衿眉心微皱。
白朝茹见六姨娘这幅娇滴滴的模样,内心只想作呕,她旋即奋力将芸儿拉回了自己身后,道:“六姨娘此言差矣,若是赵国公嫡女的丫鬟被一位小妾给牵了去,若是被旁人见着了,还指不定该怎么说。”
赵安衿身为当朝重臣,必将在意自己于朝中的名声,若是自家糗事被他人传了出去,纵使他如今对六姨娘甚为喜爱,也怕是不会同她留有情面。
此言方落,赵安衿似在犹豫,六姨娘本欲多言,却被李安衿一个狠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玉舒说的对,六姨娘,你便将这丫鬟,还给玉舒吧。”
赵安衿的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道。
六姨娘见状,内心很不是滋味。
不过碍于赵国公已然把话说出了口,她这个做小妾的,便不能不从。
“是。”最终,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白朝茹将芸儿掩在了自己身后。
眼见事情结局,白朝茹连忙向赵国公俯身,示意有话要说。
来到连廊处,见四下无人,白朝茹才缓缓开口:"爹爹,女儿从东宫回来,但无意中被迫扯进了太子妃溺毙之事中颇有蹊跷,不知爹爹..."
她眼见贺怀九这般,她怕是不能去东宫了,不过也可试着借赵国公的势力来探查。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赵国公不管,只怕到时候连累全府上下,就真的悔之晚矣。
果然,赵国公神色犹豫,却并无拒绝之意,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爹爹可有什么法子?”见此,白朝茹尝试性开口询问。
赵国公长叹一声,“此事爹爹也是左右为难,爹爹相信舒儿你断然不会做出杀害太子妃一事,只是这太子妃身死并非偶然,怕是其幕后势力庞大,以爹爹一己之力怕是难以制衡。”
势力庞大?
此言怎讲?她一东宫太子妃,唯一的用处便是坐上那皇后之位,除非有人欲争夺此位,否则岂会有他人对她狠下毒手?
而在她死后,唯一能登上太子妃之位的,不正是这位赵国公嫡女赵玉舒吗?可依照如今重生的种种迹象来看,这赵玉舒怕是并未对她起杀心。
“爹爹此言怎讲?”想到此,白朝茹问道。
“也罢,舒儿,此事同你说不清,不过爹爹仍会尽量调查此事,也好还你一个清白身。”话毕,赵安衿用手轻抚过白朝茹的肩膀,遂而转身离开。
徒留白朝茹一人站于原地。
芸儿不知何时走到了白朝茹身侧,微微屈膝,“小姐,老爷走了,咱们要不然也回去吧?”
白朝茹闻言,她将目光移到了身侧的芸儿身上,“嗯。”
依方才赵国公的话语,他应当是对自己身死之事知晓些什么。
毕竟在此之前,他曾离开过一次赵国公府,而今,却又这么快的回来了。
可无奈自己如今的身份是赵国公嫡女赵玉舒,有些事她多问了反而会引火上身。
不过,她上辈子不能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死了,纵使她问不出来,她也会想尽办法查明事情真相。
“小姐,老爷方才同您说些什么了?可否同芸儿说说?”芸儿笑得如同那阳春三月盛开的桃花。
白朝茹见状,也不忍心拒绝,“我问了爹爹一番太子妃生死之事,都是无用功,爹爹什么也未能告诉我。”
“这样啊。”芸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老爷姑且是不想让小姐知道此事吧,毕竟小姐您还未出阁呢,老爷估计是怕小姐您知道此事后同他人说漏了嘴,若是传了出来童小姐您的名声总归是不大好的。”
其实,早在先前贺怀九唤自己入东宫时,赵玉舒的名身便已然洗不清了。
倒也无妨,芸儿能知道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爹爹对我的良苦用心,所以我并不怪爹爹。”白朝茹敷衍道。
“还有,之前六姨娘打你的那一巴掌,可还疼着?”她见芸儿,又想起了方才的六姨娘,那嚣张跋扈的模样仍徘徊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芸儿双手轻轻一摆,“不碍事的,奴婢皮糙肉厚,又岂能是六姨娘那一巴掌能打疼的?还请小姐你莫要为我操心。”
“也罢,依照她的性子,方才之事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咱们日后就躲着她吧,今日之后,我会小心谨慎。”白朝茹牵起芸儿的手,将他的手捂在掌心。
“那小姐,我们回屋吧。”芸儿看着自己被白朝茹捂在掌心里的手,说道。
白朝茹颔首,可正当她欲转身回屋时,身后却匆忙跑来了一名黑衣侍卫。
见了白朝茹,他双手抱拳,朝着白朝茹作揖道:“小姐,方才东宫那边又传来消息,道是东宫明日举行太子妃的葬礼,太子特邀小姐出席。”
什么?!
贺怀九他什么意思?
今日她都否决得明明白白,莫非这贺怀九仍是不相信赵玉舒吗?
“劳烦你传话给太子,我同太子妃并无任何交集,自是无法出席太子妃的葬礼。”
白朝茹冷冷地扫了一眼面前前来传话的侍卫,语气冷淡。
笑话,若是她同意了贺怀九的邀约,那么她自己出席自己的葬礼,又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