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谈谈

啊?

唐哲宁一愣,随即却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按说安泽思的猜测该是错的,但是实际上,除了饲养员这个身份要改一改,其他的,差不多就是真相了。

安泽思却将她的怔愣当成了默认,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因噎废食是不好的,你看看我,就知道褚机安是坏人的几率是很低的。”

这就……

唐哲宁抽了抽嘴角,这她当然知道。

就像狗男人,他当然也算不上是坏人啊。

“好了,去吃饭吧。昨儿延叔才说了,让厨房给你做了烤羊腿,你之前不是心心念念想吃吗?”安泽思继续哄道。

烤羊腿……

唐哲宁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去吧去吧。”看出她的心动,安泽思哄道。

唐哲宁不高兴地哼了一声,然后开始哼哧哼哧下树。

藏锋阁的饭厅叫松寿阁,别看是饭厅,其实这地方大得有些离谱。按照延叔的说法,若是到需要设宴的时候,这里也是招待客人的地方。

不过平日里这地方就有些太大了,他们这点人连一桌都坐不满,就用屏风隔出了一间略小的区域。

——说是略小,其实唐哲宁躺在地上打滚,估摸着一分钟都不够一个来回。

绕过屏风,唐哲宁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往日里,唐哲宁是不坐桌子的,安家叔侄作为客人自然也不会去坐主位,因此主位一直是空着的。

她第一个反应是这人好高,哪怕坐着,看着也好高,跟他躺着的时候天差地别。

而且……之前她没有多留意,但是这会一看,这人哪怕只是这么平平静静坐着,看过来的眉眼中也透着些许笑意,然而,其周身的气势……何其锋锐。

见那黑白团子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褚机危微微蹙眉,侧过脸小声问延叔:“怎么不像你说的那样?”不是说很调皮捣蛋,很自来熟,性格外向吗。

延叔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应该是少爷你的威势过于摄人了。”

有吗?

褚机危低头看了看自己,他还特意换了一件玉白的衣袍,往日里他可是喜穿黑色的。

这个时候,唐哲宁却是已经不紧不慢走了进来。

“唐唐,快来尝尝这烤羊腿,今天厨子加了新的香料,可香了。”延叔招呼她道。

唐哲宁过来的时候,褚机危已经将一只羊腿的肉削了一小半。他的手极稳,削出来的肉每一片都厚薄均匀。

要唐哲宁还是人类,那肯定欢喜,但作为熊猫,这么小片的肉,都不够她塞牙缝的。

因此,唐哲宁二话不说从他手里抢过烤羊腿,自己捧着吃了起来。

褚机危微微一怔,目光落到自己切好的那些过小的羊肉上,淡笑道:“看来是我失策了。”

声音也这么好听。

唐哲宁一边啃羊腿,一边暗暗打量褚机危的表情。

好像没生气?

“除了烤羊肉,还有其他想吃的么?”褚机危开口问道。

唐哲宁埋头苦吃,一旁的延叔回答道:“唐唐不挑食,都爱吃,不过她不爱汤汤水水,讨厌油水弄到皮毛上。”

褚机危拿了一个碟子,将每种菜都夹了一些,正要放到桌上,手一顿,转头看向唐哲宁道:“要我喂你吗?”

嗯!?

唐哲宁瞪大眼睛,连连摇头。

见她这副模样,褚机危不由有些失笑,“好吧,那你自己吃。”

这样说着,他将一碟子菜放到唐哲宁手边,轻声道:“想吃什么跟我说。延叔说你是能用星云板表达自己意愿的。”

虽然如此,但是直到这顿饭吃完,唐哲宁的星云板也没飘出半个字。

见小家伙吃完饭就扭着屁股小跑着离开了,褚机危放下筷子,有些迟疑道:“我这是被讨厌了,还是……她怕我?”

“应该都不是。”安泽思本来不想说的,但看在自己跟唐哲宁签了十年研究契约的份上,还是道:“唐唐以前被一个长得好看的饲养员虐待过,所以对于好看的人,她第一反应就是防备警惕,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你这意思是……少爷长得太好看了?”延叔听了不由好笑。

褚机危倒是问道:“你说的那个饲养员……如何虐待她了?”他总觉得安泽思的话不是特别靠谱。

“这就不知道了。”安泽思道:“那本来就是我猜的,当初她对着我,也隐隐防备的。”

隐隐防备?

不对。

褚机危分明感觉到,唐唐对他的防备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所以,到底什么情况?

晚上,唐哲宁本来下意识要往隔壁去,然而才走到小门处,就想到褚机危现在醒了,不能当自己的抱枕了。

叹了口气,她退回到自己的床上,有气无力的地趴了下去。

这个褚机危,看着似乎是个好脾气的,但是……他那一身气势却不是这么说的。

这人,她是一点也看不透,因此也是不知道该亲近还是该远离。

这日子……咋过啊。

迷迷糊糊正要入睡,轻轻的吱呀声突然响起,好像是开门……

开门声!?

唐哲宁惊得直接坐起身,就见褚机危正站在两间卧室连通的那道门前,明显是刚跨进门来。

“你好像在故意躲着我,所以……”褚机危摸了摸鼻子。

这人也太过分了,连尴尬的时候都那么好看。

唐哲宁欲哭无泪。

“能谈谈吗?”褚机危开口道。

唐哲宁其实觉得他们没什么好谈的,但是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眸,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你……想谈什么?”星云板上的字几乎是一个一个地飘出来的。

褚机危走到床边坐下,“你对我……似乎有什么顾虑,能说说吗?”

我傻才告诉你!

见她这副样子,褚机危叹了口气,“你不愿说便罢了。”

他伸手,有些迟疑地摸了摸唐哲宁的脑袋,开口道:“你我是签订了契约的,我隐隐能感觉到你在……慌乱。我本意并不是窥探你的想法,只是希望能平复你的心绪。你我将来是要长久相处下去的,我总不能坐视你整日这般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