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这话让本宫觉得恶心

上官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冒出的这个想法,却被蔺元宽忽然变了的脸色吓一跳。

他不是那种只会教导女子读女德和女训的老师,却依旧被上官鸢的大胆孟浪吓了一跳,呵斥几句后,才反应过来上官鸢应该是不明白敦伦到底意味着什么。

红着一张老脸,蔺元宽还是强调道:“无论如何,叶督主都不能使人绵延子嗣,公主还是另择良人的好。”

从蔺府离开时,上官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好像整个京城,都对她和叶随云的关系误会了。

良人?怎么可能。

他们只是牵过手的……嗯……公主和内侍而已。

几日未见,上官鸢却察觉自己竟越发频繁的想起叶随云了。

真是……讨厌!

为了转移注意力,上官鸢也未直接回府,反而去找了胥凝琴。

不过年前的成衣和布匹实在好卖,胥凝琴忙的几乎脚不沾地,见到上官鸢的时候高兴的呼喝了一嗓子,上官鸢意外察觉她竟嗓子有些哑了。

罢了,还是让她多休息吧。

回府后,上官鸢却忽然感觉公主府竟还真的挺大的……

察觉到她情绪低落,青禾尝试建议道:“公主,前湖已经几乎都结了冰,公主的冰鞋也准备好了……”

“嗯……那去看看吧。”上官鸢还是没多少兴趣,但滑冰,是她往年最喜欢的。

今年没有理由不喜欢。

可惜刚滑出来些兴趣,上官鸢便被不速之客打断。

“卫将军?他怎么来了?”上官鸢惊讶说道。

门房也不知,上官鸢微蹙了下眉,还有些担心卫傅明来是因为正事,犹豫之后还是让人请他进来了。

却不想,卫傅明进来便跪在地上,低头半晌,才哑声说道:“求公主救命。”

上官鸢一下没反应过来:“怎么了?你受伤了?”

“不是臣,是……”卫傅明抬头,眼圈竟是红的,“是臣的一个朋友……京中大夫都束手无策,臣,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公主……”

“青禾,带人去宫中请当值的太医来公主府。”上官鸢看着卫傅明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蹙眉道,“病人在哪里?不若也带到公主府来。”

“她……怕是不合适……”卫傅明有颓然低下头去。

上官鸢气不打一处来:“卫将军!你口口声声喊着要本宫救命,却又吞吞吐吐什么都不愿意说!太医能来公主府,却不能去你卫府上,到底救的谁的命你总要给本宫一个实话!”

“是……她……”卫傅明实在难以启齿,但上官鸢说的也对。

太医就是为皇家诊病的,上官鸢愿意帮他让人去请太医已是格外开恩,但……

“人命大事,本宫愿意帮你,但似乎卫将军并不如何在意。”上官鸢瞧着他那磨磨唧唧的模样便觉烦躁,一甩袖就要赶人。

卫傅明这才支吾开口:“她……官妓之身,怕是不好进公主府……”

这话说出,周围的宫人脸上都露出惊讶又嫌弃的表情。

上官鸢也被他气笑了:“好好好,难怪你吞吞吐吐不肯明说,竟是要本宫请太医来救一个妓女!”

“她……都是臣的错,她小产后血流不止,大夫都束手无策,这般下去真的要了人命啊!求公主开恩,求公主救救她……”

又是官妓,又是小产的,青禾气到脸色发白,忍不住在主子说话之前开口:“卫将军,我们公主还是清清白白闺阁女儿,您弄个小产的官妓来恶心谁呢?”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只是……那到底也是一条人命啊!”卫傅明闭上眼睛,很是绝望。

“那也是你害死的人命,缘何非得要公主来救!”青禾气死了!

上官鸢也没想到对方是这种身份,她微微蹙眉,问的确实:“她小产了?怀的是你的孩子?”

“……是。”卫傅明伏爬在地,只觉羞耻非常。

“本宫明白了,只是这般身份和原因,确实不方便进公主府的门。这般,你将她的症状细细说给太医,若能救,便是她的造化,若不能,本宫也问心无愧。”上官鸢淡然说道。

卫傅明猛的抬头看她,又连忙低下头去:“是……臣明白,臣,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你明白就好。”上官鸢也明白他未带病人来,约莫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只是瞧着太医还未来,上官鸢便多问了一句:“你很喜欢她?”

这话问的有些蹊跷,但卫傅明却一下子听懂了。

他有些羞耻的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

上官鸢却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看的话本子,冷笑道:“也不一定,男子入花楼,似乎并不是为了寻找真情。”

“其实,臣喜欢的,始终只有公主一个……”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让本宫觉得恶心。”上官鸢冷声打断他的话,懒得再和他一起等下去,起身回了花厅。

青禾跟在她身边一起说着:“之前卫将军说为了公主才早上战场时,奴婢还感动了一时,现在想想真是……”

上官鸢是真的觉得恶心。

卫傅明竟然能一边与官妓那般,一边来说真心爱她,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般男子,着实令人倒胃口极了。

“还是叶督主好,叶督主身边一个女子都没有。”青禾嘀咕着,说完却觉得自己搞笑。

叶随云是太监啊,身边怎么可能有女人?

上官鸢却一下子顿住脚步,心中下意识赞同青禾的话。

叶随云不是不能有女人,那个什么穆姑娘明显的就是愿意伺候他,但他还是拒绝了。

这般,倒是不错。

很快太医过来,也是一头雾水的第一次在见不到病人的情况下开了药方。

看卫傅明连滚带爬的飞快去抓药,上官鸢忍不住又撇了撇嘴。

到底是他没看清自己的心,还是男人,真的可以将身体和感情彻底分开?

上官鸢懒得多问,让宫人谢过太医后便算了,也未去关注卫傅明此事的后续。

她还忙着趁胥凝琴有空时与她说起蔺师要办学院的事情,又要带着胥凝琴去蔺府一起讨论选址的事情……

不知不觉,时间便到了腊月二十三。

“小年了。”上官鸢站在廊下,看着不知何时又飘起的小雪。

叶随云,已经离京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