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1日。
一切准备妥当的秦立，踏上了新的征程。
他第二站准备去荷兰。
他之所以选择去荷兰，是因为荷兰于1729年在广州设立了贸易站，是清中后期华夏外销瓷的主要贸易点。
当然，去荷兰之前，秦立免不了跟汪明瞚打招呼。
结果汪明瞚听说他要去荷兰后，却让他先走一趟比利时。
秦立问他为什么。
汪明瞚道：“比利时布鲁日最近一段时间要举办一场拍卖会，领事馆的老钱告诉我，拍品里有一件长信宫灯……”
“长信宫灯？假的吧！”
还不等他说完，秦立就叫了出来。
长信宫灯是华夏汉代青铜器，于1968年在河北满城县中山靖王刘胜之妻窦绾墓中发现，因该宫灯上面刻有“长信”字样，为窦太后居所长信宫中使用，故名“长信宫灯”。
长信宫灯为青铜制造，通体鎏金，外形为跪地执灯的宫女，神态恬静优雅。构造精巧，整盏灯是中空的，部件可灵活拆卸，灯罩可通过调节开合角度控制灯火的明暗，宫女高举持灯的右臂是一条烟道，燃灯后烟灰经右臂进入体内，从而保持室内清洁，是我国工艺美术品中的巅峰之作和民族工艺的重要代表，其精美的制作工艺和独特的艺术构思，在汉代宫灯中首屈一指，一改以往青铜器皿的神秘厚重，造型精致小巧，是一件实用且美观的灯具珍品，被誉为“中华第一灯”。
至今为止，只此一件，现今珍藏在冀北博物馆，国宝级文物，也是第一批被列为管制出口的文物。
秦立上学的时候，在课本里就看到过，因此知道。
汪明瞚道：“我也不认为是真的，但谁又能说的准呢？你也知道，咱们国家在抗战时期，民不聊生，好多百姓为了一口粮食向外国人卖了不少文物，其中还有不少盗墓成员跟当时的走私商人合作，向国外输送了不少珍稀国宝。万一这件长信宫灯也是从墓里盗出来的呢？”
秦立想了想，觉得汪明瞚说的有道理，万一是真的呢？
长信宫灯现今存世的只有一件，但汉代时期，真的只造了一件吗？
秦立觉得不太可能，说不准还真有第二件，甚至第三件第四件……
“你过去瞧瞧，如果是真的，尽管放开手脚去干，不论多大代价务必拍到手，迎回祖国！”汪明瞚声音很是坚定的说道。
“好，今天我就赶过去！”
布鲁日位于比利时西北部，是比利时西佛兰德省省会，也是比利时著名的文化名城、旅游胜地。“布鲁日”在佛兰德语中有“桥”的意思，由流经市内的莱伊河上的一座古罗马桥梁而得名。14世纪为欧洲最大的商港之一。
从巴黎出发到布鲁日，大概三百来公司，开车也就是三个小时。
中午从领事馆又蹭吃了一顿午饭后，秦立便开着车朝布鲁日赶去。
因为比利时属于欧盟成员国，并不需要另外办理签证，秦立一路上很顺利，过关入境的时候，警察只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便放行了。
等秦立赶到布鲁日时，已经下午三点多，秦立找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酒店住了进去。
跟法国的城市一样，布鲁日也有大型的跳蚤市场，一年三次，七八九三个月，七月八月第一个周日，九月最后一个周日。
奈何时间点对不上，秦立注定是等不到了。
不过平时布鲁日跟法国的城市也差不多，每周六日都有街头市场，但不是专卖旧货的，也有新货卖，类似国内城镇农村的大集，就在古城中心的集市广场旁边的河边。
此时距离天黑尚早，秦立将箱包放好之后，便背着背包出了门，开车去了古城中心——集市广场。
集市广场有钟楼，整个建筑建造时期从13世纪到15世纪。高83米的钟楼上有47个钟每一刻钟敲响一次。钟楼有366级台阶可以登到楼顶俯瞰全城。四周环绕着大量15世纪荷兰风格的建筑。
但这里并不是秦立的最终目标地点，而是四周的那一条条窄巷。
这些巷子里有很多老店，卖手工艺品的最多，但也不乏古董店，古董店里可以寻到各种老货，像箱包，画报，瓷器，钟表，电子产品等，比比皆是。
今天周二，但路上游人很多，可以通过语言清晰分辨来自不同国家的人群。
秦立穿梭在人群里，不断朝路边店铺眺望，每逢遇到古董老店便钻入其中，向店长打探拍卖会的情况。
只大半小时后，秦立就获得了充分的情报。
这次布鲁日将要举行的拍卖会是由欧洲知名拍卖行组织的，其名为RobMichiels，翻译成中文的意思就是辉煌的米希尔斯，是一家专注于亚洲艺术和欧洲陶瓷的拍行，其主理人在华夏瓷器领域拥有超过15年的专业经验。
本次拍卖会共计四天，共推出四大亚洲艺术专场和一个欧洲艺术专场，近1600件拍品，以明清至民国的瓷器精品、漆器、金属器、珐琅器、竹木雕刻、古典家具、佛教造像和传统书画等为主，品类很是丰富。
而拍卖会的举行时间，是在这周四，距离此时还有两天时间。
不过，展会已经开始了。
秦立记下展会的具体地点后，准备明天去展会上瞧瞧，如果那件长信宫灯是真的，就参加接下来的拍卖会，如果不是真的，就直奔荷兰。
然后，他就开启了扫货模式，寻找纹章瓷的同时，也在寻找能看得上眼的华夏古瓷。
结果找了大半小时，也没见到几款纹章瓷，价格还特便宜，基本二三十欧，远不如华夏外销瓷的价格高。
这不禁让秦立心生疑问，布鲁日好歹也是历史名城，为何纹章瓷这么少？
还是一个店主为他解了疑，说道：“最近这些年，拍卖会上的华夏瓷器成交价越来越高，导致全城的瓷器老店都在疯狂购入华夏古瓷器，像纹章瓷这种在拍卖会上很难成交的瓷器，越来越不受人待见了，基本都低价处理给了那些靠周六日集市做生意的摊贩。如果你想买纹章瓷，只能等待周六日的集市，那时候那些摊贩都会出来摆摊。”
“原来如此。”
秦立恍然大悟，“多谢了。”
“不必客气。”
虽然秦立没买东西，但店主还是很热情的将他送出店铺。
然而，并不是所有布鲁日的百姓都如此热情客气，也有一些人专找游客的麻烦。
这不，秦立刚刚拐过一条巷子，就感觉到身后有人动他的背包。
“小偷？”
秦立早就听说比利时小偷很多，没料到才来此地的第一天就碰上了，猛然转过身，一把抓住仍在不慌不忙拉自己背包拉链的小偷的手腕，笑道：“小伙子，你胆子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