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打你好几个电话了，不是在占线就是通话中，这次好不容易才打通了。”
金老好奇问道：“你业务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忙了？”
“忙啥啊，之前也不知道哪来的神经病，不断给我打电话，搞得我心态都崩了。对了金老，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你有啥事儿吗？”
“这么晚？”
金老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是，小秦，你是不是睡觉睡懵了啊，这才下午五点多啊，我还没下班呢。”
“啊？”
秦立愣住，随之反应过来，无语道：“金老，我这边都凌晨了啊，时差啊，国内跟国外有时差啊！七个小时的时差呢！”
金老：“……”
他老人家沉默了好一阵，不好意思道：“你看我这事儿干的，忘记国外跟咱家里有时差了。你先睡吧，等睡醒了给我打过来，到时候咱爷俩再聊……”
说着，金老就要挂电话，但被秦立阻止了，“啥事儿您老就说吧，反正都已经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那行，我简单说一下，是这么回事儿。”
金老在心里组织了一番言语，说道：“我这不听汪组长说你得到一件汝窑的豆青釉胆瓶吗，打算跟国内博物馆兑换同等价值的文物，刚才我跟省博物馆和几个地区市的博物馆都通了下气，几个博物馆对你的那件汝瓷兴趣都很大，表示愿意跟你互换。
不过呢，现在出现一个情况，省博物馆的馆长和江城博物馆的馆长都知道你跟我关系不错，这不都找上我了么。
省博物馆的馆长说咱省上还没一件汝瓷呢，便让我跟你说说，看看能不能把那件汝窑豆青釉胆瓶留在省博物馆。
江城博物馆的馆长也是这个意思，还说你一直从江城发展，同处于一个城市，不能把好事儿往外推，让你尽可能多考虑一下江城博物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也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压力，我呢，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就是个传话的，不跟你打任何感情牌，也不会劝你将那件汝瓷留在省内，毕竟这不是一块两块的事儿，你自己看着选择就好。
如果我要是有件汝瓷的话，那肯定是谁给我的东西多我就选择跟谁换，但要是给的东西都差不多，那肯定是把汝瓷留在省内，还能白落一人情，以后说不定就用上了……”
要不说金炳昌和秦立关系近呢，从这里就可以看的出来。
他老人家并没有利用感情牌来让秦立将汝瓷留在省内，而是真心的在帮秦立分析这里面的利弊。
要是换了其他省份的文物局领导，肯定会想法设法将汝瓷搞到手，根本不会为秦立考虑。
“放心吧金老，如果价值差距不大，我肯定会优先考虑咱省内的博物馆。”
秦立很感激金老没拿关系来说事儿，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金老也是他的贵人。
“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金老笑了，然后主动问起了秦立的学习情况，“六月份就考核了，我给你的那些书看了多少了？”
提起这事儿，秦立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如实说道：“春节过后一直比较忙，看书的时间很少，一直没咋看。”
“那你抓紧时间，到时候考核的内容大部分都是我给你的那些书里的内容，不要因为赚钱耽误了学习，考核前务必要将那些书读完读透……”
二人又聊了几句跟专业相关的东西，金老主动道：“行了，你早点休息吧，不行就关机，汪副局长将你买到汝窑瓷器的消息传给各省文物局了，我估计之前给你打电话的都是各省文物局的负责人，你要是不关机，今晚上够呛能睡着，电话估计会一个接一个……”
秦立闻言当即愣住，他想起了自己挂断的那几个电话。
“那几个电话不会都是各省文物局打来的吧……”
尤其想到之前自己还骂了一个人，秦立心里一时间忐忑不已，别特么因为自己不礼貌，把事儿给搞砸了？
等挂断电话后，秦立立马查了查之前给自己打电话过来的座机号。
结果……
竟然都是各省文物局的座机号码！
秦立：“……”
“完蛋！这怕是把人给得罪透了！”
不过想到汝瓷可是万年难遇的好东西，堪称国宝，根本不愁没人兑换，秦立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关了机。
“哥们手握汝瓷，那就是大爷，挂你们几个电话又怎么了……”
“恩，这是考验！我看哪个文物局心不诚……”
第二天。
秦立睡到快九点了才起来。
开机后，发现又有不少国内打来的未接电话，但没理会。
关键是也没法儿理会，这会儿国内凌晨一点多，人家早特么下班回去休息了，你电话回过去也没人接。
于是，吃完早餐后就去了领事馆。
虽然法国文化部跟他完成了兑换，但互赠协议还需要重新办理，不然这副张大千的《落日云山图》最少要交10％的税才能运回国内。等过海关的时候，国内海关还要征税，古董关税是13％。
要是没有这个互赠协议，光税费就够秦立喝一壶的。
但有了互赠协议就不一样了，一毛都不用交！
他去领事馆就是督促这事儿的。
还有另外一件事儿，就是他买的这些瓷器需要运回国内。
本来马尚仁说他可以帮着秦立安排物流的，但双方之间发生了摩擦，秦立自然不会再找他，只能另寻出路，奈何他对这边的物流不熟悉，只能寻求王秘书的帮助。
等忙完这一切，就可以去下一站了。
或许经历过假货风波，法国文化部那边儿也急着互赠协议的重新签订，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就有两个工作人员来到了领事馆，跟吴领事重新签订了互赠协议。
拿到互赠协议的秦立，当即找上了王秘书。
要不说王秘书能干秘书呢，了解到秦立的需求后，当即帮秦立联系了华夏邮政物流。
因为是领事馆的人联系的，邮政物流这边的负责人很重视，不到一小时，就有工作人员开着物流车赶到了领事馆。
逐一检查拍照后，物流公司的工作人员立马开始打包，然后跟秦立索要这些瓷器的购买证据。
奈何除了竞拍来的那些瓷器，以及张大千的那副云山画，其他纹章瓷根本没有收据等物。
王秘书不得不又带着秦立跑了一趟法国税务部门。
正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黑，到了哪里，有官方人员带着都好办事儿。
法国税务部门眼见华夏领事馆的人带人来交关税，丝毫没敢拖沓，立马着手办理，最终秦立购买的那些瓷器总共缴纳了不到七千欧的增值税。
等一切办理好，和华夏邮政国际物流公司签订了运输合同，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
这时候，国内也到了上班时间。
秦立的手机一下子又开始忙碌了起来，电话一个接一个。
秦立一边跟各省文物局沟通，一边看着物流公司的工作人员打包那些瓷器。
看到物流人员将那款宋金时期的‘家国永安’瓷枕用了好多层防撞膜进行封装，他心中突然一动，“这款瓷枕虽然是磁州民窑生产的，但全世界只有英国博物馆有一件，或许，兑换给国内博物馆是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