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位来自东方的小朋友审美还不错,能看出这副油画的优点。”有人笑着称赞。
还有人嘲笑道:“光感兴趣可不行,像这种水准的油画,不是光感兴趣就能得到的,它需要的是钱!”
说着,那人还做了数钱的动作。
显然,他看秦立跟那些寻常有钱的华人不一样,非但不是一身名牌,还穿的相对朴素,并不认为秦立有多强的经济实力。
他印象中的有钱华人,都是身穿名牌,开豪车,做事张扬的风格。
没办法,旅欧留学生,大部分有钱人都是这副做派,在他们心里已经形成了刻板印象。
说这话的白人男子,明显是个摊贩,看穿着以及说话方式就可以瞧的出来,那些有钱的白人竞拍者,或许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他们从不会用这种露骨的语言或者不屑的神情来表达对秦立的蔑视。
跟国内大部分有钱人的做派一样,明面上你能看到的只是和气,或者‘与我无关’的距离感,但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根本瞧不出来。
透过这群白人男子对待自己的态度,秦立对此世界有了清晰的认知,不论在哪里,人性是都是一样的。
越是底层,越容易用刻薄或恶毒的语言来恶心人。
越是上层,心思藏的越深,不会让你轻易看透自己的想法。
“看来你很有钱啊……”
秦立笑笑,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乐呵呵的走出了主卧。
其他卧房还没有看呢,他得赶紧检查一番,万一再碰到好东西,心里也好有个数。
“秦,你不用理会他,不过是一个刻薄的底层垃圾罢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发达起来。”
布鲁斯也从主卧走了出来,安慰秦立。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快点将这些卧房检查一遍,万一碰到件好东西我就可就发了……”
秦立哈哈一乐,邀请道:“一块儿?”
布鲁斯见他好似真的不在意,也就没在多话,笑道:“正有此意!”
相对于主卧,那些次卧里的陈设就差的远了,但每个卧房里都有一个瓷瓶台灯,床头上方必然挂着一副油画。
布鲁斯显然对油画有所了解,虽然不精,但懂得一些,很快便在这些卧房中找到了一副后印象派知名画家亨利·德·图卢兹—罗特列克的作品——酒吧舞娘,油画上还有作者的签名,布鲁斯欣喜若狂,直呼这趟拍卖会没白来。
但秦立对此幅油画却一点都不感冒,在他眼里,这副油画画的就跟印刷画似的,实在看不出任何美感。
不过,亨利·德·图卢兹.罗特列克的大名,他从美术老师的嘴里听到过,1864年11月24日出生于法国阿尔比,1901年逝于马尔罗美城堡,年仅37岁。自幼身有残疾,因而发育不全。法国贵族家庭出身、后印象派画家、近代海报设计与石版画艺术先驱,为人称作“蒙马特尔之魂”。
罗特列克承袭印象派画家莫奈、毕沙罗等人画风,以及日本浮世绘之影响,开拓出新的绘画写实技巧。他擅长人物画,对象多为巴黎蒙马特一带的舞者、女伶、妓女等中下阶层人物。其写实、深刻的绘画不但深具针砭现实的意涵,也影响了日后毕加索等画家的人物画风格。
“恭喜你布鲁斯,罗特列克的作品虽然比不上莫奈、梵高等大师的画作,但也是比较罕见的古董了,你这趟遗产拍卖会来值了!”
相对于石版画、近代海报,罗特列克的油画名声有所欠缺,一直到死亡都没得到当时欧洲艺术家的认可,哪怕现在,他的油画收藏热度也不高,不过几十万美元还是值的。
秦立很是客套的恭喜了布鲁斯一句。
“嘿嘿,最后是不是我的还不一定呢,现在恭喜我为时过早,不过,我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布鲁斯笑嘿嘿的抚摸着墙上的《酒吧舞娘》一脸沉醉,但很快反应过来,问秦立:“秦,这些次卧里你就没找到一件喜欢的物件吗?”
他跟秦立一路走过来,就没发现一件老物件能让秦立表情有所兴奋。
秦立摇头,这些次卧的瓷瓶台灯,都是民窑瓷瓶,看起来绘图很精美,但价值都不高。
“没有特别对上眼的,等会儿拍卖的时候再看吧。”秦立耸耸肩,毫不在乎道。
“那真是可太可惜了。”
布鲁斯摇摇头,为秦立的‘坏运气’默哀三秒钟。
很快,众人在拍卖行工作人员的招呼下回到了大厅。
而那些卧房里的物件也被那些工作人员一趟趟搬到了拍卖师的身后。
“二十分钟的时间,想必各位对这些卧房内的物件有了一定的了解,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进行拍卖……”
史蒂芬没有拖延时间,随手从拍品拎起一件瓷瓶台灯就放在了身前的置物桌上。
“这是一件在十九世纪末十分流行的台灯,是欧洲美学和东方美学的结合,你看这瓷瓶上的绘图,多么精美,外形多么漂亮,配合这黄色的玻璃灯罩,绝对是艺术的巅峰……”
他吹了一阵牛逼,然后举起手中拍卖槌,高声喊道:“起拍价,两百欧,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欧,现在开始!”
像这种瓷瓶台灯,新生产的都在几百块到几千块之间了,主要是看瓷器的质量。
虽然拍卖师身前的这款民窑五彩瓶乃是民窑作品,但做工绝对不差,两百欧的价格绝对没高要。
几乎瞬息间,就有摊贩举起了竞拍牌。
“两百一十欧!”
“两百二十欧!”
“两百三十欧!”
秦立心中一动,一会儿自己是要拍那件汝瓷的,如果这些瓷瓶台灯不参与,只参与那件胆瓶台灯的竞拍,怕是会被人瞧出什么来,所以……
“这类瓷瓶台灯在里尔旧货市场上,大多在三百欧到八百欧之间了。以这款瓷瓶的做工,价值差不多在四百欧左右……恩,为了那款汝瓷,今天,我也只能做这场遗产拍卖会的搅屎棍子了!”
心念至此,秦立当即举起竞拍牌:“两百五十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