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气喘吁吁跑到河岸边,因为事出太急,轿撵也没来得及准备,宋若颜只好和刘巧儿带着浩浩荡荡的家仆前去救急。
刚到河岸边,宋若颜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护城河是京城贸易之地,常有商户在此,行人来来往往,十分热闹。
那秀才大抵也是想到了这里的字画好卖,来到这里行商,却没想到被来逮他的李凤颜给抓住了。
宋若颜远远望去,一个样貌清秀,身形有些消瘦的男子站在护城河的一座小桥上,距离护栏很近,摇摇欲坠,但看不清男子的神情,然而罪魁祸首李凤颜就站在桥的阶梯旁,神情慌乱,嘴里叫嚷着什么。
宋若颜深吸一口气,护城河周围的行人都被这一幕吸引住了,慢慢围住这桥梁,窃窃私语。
宋若颜给侍卫一个眼神,底下的人接收到了意向,散开人群,给宋若颜她们让开一条路来。
宋若颜和刘巧儿趁这个机会,走进秀才和李凤颜所在的桥梁。
走的近了,宋若颜才瞧见那秀才脸上满是愤恨与无奈,恶狠狠盯着李凤颜。
李凤颜看见宋若颜来了,一丝慌乱的神情闪过,知道自己给宋若颜惹麻烦了,“嫂嫂,我……”
还未等到李
凤颜将话说完,秀才以为宋若颜是来给她撑腰的,就越是愤怒。
“姑娘,你何必逼我至此,竟然还出言不逊,我虽然是一个读书人,家境清贫,但也不是没了骨气,你今日竟然还带了那么多帮手来……”
秀才闭了闭眼,声音有些哽塞,像是料到了自己今日没什么活路一样,存了一丝死志,就想往桥下跳下去。
这护城河虽然不是郊外的河一般宽广,但河水极深,在这样的日子里,跳下去,怕是不死也会落下病根儿。
“我的儿!”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
那秀才本来都已经松手了,听到这声音,却又急忙抓住桥梁的栏杆,面露不忍。
宋若颜等人回头望去,见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旁边还有一个稚嫩的小女孩扶着她,那老人瞧着应该古稀之年,也不知道她是发出了怎样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行人瞧见这一幕,纷纷让这老人上桥去。
那老人似乎刚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被这小女孩搀扶着,一步一步,极缓慢地走了上来。
看见秀才这副模样,浑浊的眼睛里落出了几滴泪来。
宋若颜急忙去搀扶这老人,却被这老人一把甩开,想来是个有骨子的
人。
那老人环视了一圈众人,有些悲怆,“不知道我儿是怎样得罪了各位官家小姐,老身在此赔个不是。”那老人说着,就要带旁边的那个女孩跪下来。
宋若颜扫过仆人,下人急忙将二人扶起来,老人见状道,“只是求放过这孩子的一条命罢。”
李凤颜却突然开口道,好似看不清如今的形式,“不,老夫人,我是想嫁给他,我喜欢他!”
宋若颜心中一阵烦躁,恨不得捂住李凤颜的嘴,竟然还未看清如今的形式!
“荒唐!我儿正在读书,预备着参加科举,我们不打算娶亲,即便是娶亲,便也是要走规矩的!”
“你们这样,同强盗又何异,枉然你们还是官家小姐!”那老夫人哭喊道,底下的行人听了,议论纷纷。
宋若颜感到一阵麻烦,此番出来带的是皇子府邸的人,刘巧儿也是县令家的小姐,保不齐底下有几个不长眼的瞧见了她们,到时候京城自有一番说辞。
李凤颜听了这话,有些委屈,神情凄婉,还欲分辨。
“李凤颜。”宋若颜打断了李凤颜的话,春桃见状将李凤颜拉住了,“不许再胡闹。”
宋若颜虽不耐烦李凤颜,但一直以来对她却
是和颜悦色,今日这事却被她惹得动了怒,声音里带着一股子狠戾,“再开口,掂量掂量你的嘴。”
李凤颜被这样的宋若颜给吓到了,嘴唇动了几下,却没再开口。
宋若颜却转头对那老人和煦道,“老夫人,是我们对你不住,我这小姑子自幼无人管教,没人教她规矩,犯了你们的忌讳,你放心,今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她,绝不让她再出现在你们眼前,至于公子,你也请放心,若是她再出现在眼前,你只管来找我,今日之事,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宋若颜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诚意十足,却方方面面照顾到了。
那老人思忖一番,神色渐渐和缓。
见到二人都已经安抚好了,宋若颜偏了偏头,底下的人接收到了信号,一人走出来,拿了一叠子银票递给宋若颜。
宋若颜接过,牵起那老人的手,将银票递给了她,“老夫人,今日我这姑子见笑了,打搅了公子的生意,害的各位在这吹冷风,这点钱拿去给姑娘买点糖吃,就切莫再推辞了。”
那老人本想推辞,听到宋若颜这样说,也就收下了。
见事情处理妥当了,宋若颜向几人辞行,带着李凤颜离去了。
府里的马车已经在桥边候着了,宋若颜带着刘巧儿和李凤颜上了马车。
马车慢慢驶离/
“李凤颜,你今日做得太过了。”刘巧儿忍了一路上,最终还是没憋住。
李凤颜瞧了一眼宋若颜,发现她坐在一旁,一手撑着额头,正在闭目养神。
看见宋若颜没再看自己,听到刘巧儿对自己的责问,李凤颜反唇相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责问我?”
“呵。”刘巧儿被她气笑了,“你还没弄清形式,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不知羞耻,私见外男便也就罢了,竟然还当街强抢,你什么身份,便是皇上嫡亲的公主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刘巧儿渐渐逼近李凤颜,带了一丝不屑,“你知不知道,今日的事情若是传出来,你会令皇子府颜面扫地,包括你的母家都会蒙羞。”
李凤颜不甘示弱,哪里听得进去,“你懂什么?我喜欢他,这又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错?”
“你……喜欢是逼得人硬生生跳河吗?”刘巧儿懒得再同李凤颜说话,驴头不对马嘴,对牛弹琴,枉费她的心思罢了,便也闭眼休息了。
见到没人搭理自己,李凤颜只得乖乖闭嘴,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