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透过男人的臂弯，看见了于婉婉指尖捏碎了的葡萄肉，汁水流淌到盘子里，没有一人察觉。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因为翘首以盼所以过得很快，飞机落地时，于婉婉善解人意地开口，“我让许沛带我去曾经的房子看看，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江亦谦点头，几个人在私人机场分道扬镳。
他说到做到，连行李都随身带着，司机开车直奔医院。
一路上，她紧张得口干舌燥。
江亦谦拍了拍她紧紧扣在一起的双手，安慰道，“主治医生说她状态不错，你别担心。”
白芨说不出别的话，只是点头，她除了担心妈妈的身体，还在担心要怎么把妈妈带走。
刚才在飞机上江亦谦又因为对她发脾气而转给了她一大笔钱作为补偿，她照单全收。
从她认识江亦谦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在向他伸手要钱，所以现在她也不可能装什么清高。
“我不担心，我知道你肯定会把她照顾得很好。”
她的顺从让江亦谦心里喜悦，他眯着眼，抬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语气透着得意，“算你有良心。”
白芨并不认同他的话，他只是想把魏兰照顾得好好的，用来当做威胁她的筹码。
她歪歪头，躲过了他的手掌，闲聊般开口道，“问个题外话，你为什么想让我上学？还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投资A大？”
她的手机后来也接到了几次A大校长的电话，只是她实在无暇顾及了。
“A大的投资已经全部撤走了吗？”
江亦谦看向她，饶有深意地问她，“你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个？”
白芨侧过身，用一个舒适的姿势面对他，“按顺序回答呗，多简单。”
江亦谦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真是个贪心的小鬼儿。”
白芨不喜欢他总是对她动手动脚，皱着鼻子又躲开。
江亦谦勾唇浅笑，胳膊穿过她的细腰，轻而易举就把她抱到了腿上，在她头顶落下一吻。
“你觉得为什么？”
男人好听的声音从她天灵盖上飘下来，带着空灵的禅意，好像是佛祖超度迷惘的人们，是让他们自己思考。
“我不知道。”
“你在我身边，我从未让你停止过学习。”
白芨抬眼看他，记忆里青涩张扬的少年已经变得深沉又有城府，所以难道是他在成长的同时，也帮她规划了未来的路？
不，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好心。
“嗯，你让我学车，学计算机，学英语。”
就像是主人在教自己的宠物学握手，学求求，学喵喵叫。
他笑了下，“以前没想太多，你要是太拉垮我带不出手。”
白芨沉默，她对他真心以待的那些年，他只是不想让她拖后腿而已。
终究是她痴情错付，换到现在的结果怨不了别人。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要让我上学？你还是觉得我带不出手？”
江亦谦看向窗外，国外的街道上更加冷清，他想白芨早已在潜移默化中变成了与他同行的那个人，白芨可以让他身边变得更热闹。
他回头低眸看着她，认真道，“想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
白芨心里咯噔一下，心跳骤然快了几分。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眼角的泪痣灼烧着她，也许在江亦谦看来，他是好意，可是事情的发展并不如意，她好像越来越讨厌现在的自己了。
江亦谦看她呆住，“感动了？”
白芨刚要摇头，那男人又不要脸的接了一句，“感动也是应该的。”
白芨：“......”
“A大投资撤了吗？”她又问了一遍。
“撤了。”江亦谦这次回答了她，“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嗯，你的钱比大风刮来的还容易些。”白芨忍不住怼他。
“嘴又痒了？是不是欠亲！”
江亦谦惩罚地捏住女人的鼻子，看着她用嘴喘气的样子心里忽然生了点邪恶的念头。
白芨明显感觉自己身下坐着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让她觉得好疼，她动了动，男人立即倒吸一口冷气。
江亦谦沉吟一声，“你要把我坐断？！”
白芨反映再慢，在这一瞬间也反应过来了，她只是没想到他为什么忽然又有了感觉，明明在飞机上，他不知节制......
与于婉婉一门之隔的房间里，她的胆子也变的很大，想到这，她的脸猛地烧了起来。
她忍着怒意，低声问他，“你行不行！怎么又......”
她不敢再说下去，她眼尖的发现司机的耳朵动了动。
这车没有江亦谦国内的大，也没有挡板，也就是说他们所有说的调情的话都有可能被司机听见。
她只能祈祷这老外听不懂他们说话。
江亦谦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危险的声音传了过来，“发什么呆？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他得意地笑，白芨一定是被他的英勇吓傻了。
他抱着白芨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避免她真的一不小心把他的英勇腰斩，他饿了太久，那种食髓知味的感觉，他只想每时每刻都拥有。
白芨先是一愣，双腿猛地夹住，声音都打着颤，“你别闹，我在和你讨论正事。”
江亦谦的声音已经沙哑，“嗯......你说，我听着呢。”
“我......我......”白芨有种天压下来的眩晕感，“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江亦谦突然的动作把她的脑子都搅乱了。
“你怎么样？只要你乖一点，以后别总跟我吵架，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给你。”
江亦谦的话提醒了她，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和他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不就是因为有所图吗？
这一天的时间，她想了很多，与其冒着风险从江亦谦身边逃走，不如用个理由光明正大的离开他的身边。
那样魏雨辰也不会被她牵连，虽然不知道真的假的，但是江亦谦在飞机上说挖魏雨辰黑料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她的决定。
她怎么敢拿着魏雨辰的未来陪她赌一场不知道输赢的比赛。
“那我现在说我想继续学习，晚不晚？”
“晚。”
“嗯？”
这狗男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江亦谦呼了口气，滚烫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颈间，“现在是挺晚了，先回酒店行不行？明天一早我们去见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