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谦不赞同的按住于婉婉不停挣扎的身体,“你说什么傻话。”
“小谦,你帮我喊一下许沛,让许沛带我走。”
于婉婉伸着手晃动,江亦谦只能拦着,这场戏演的和生离死别一样。
“于董,我帮你。”白芨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一边喊着,“许助理!”
“白芨!”
江亦谦有些烦躁的叫住她,“如果婉婉下飞机了,你也不用走了,去看魏兰的事就当我没说过。”
白芨听江亦谦这样对她说,心里不可抑制的发痛,他真的很擅长用她在乎的事情威胁她。
白芨了然的点头,对着于婉婉微笑,然后回到座位上用手在唇边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小女子能屈能伸。
不知道是不是白芨刚才的那声叫喊被许沛听见了,他从机长室走了出来,说道,“大家请坐好,飞机要起飞了。”
已经和塔台确认好了时间,很快就可以起飞,这才终止了这场闹剧。
白芨忽然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她看了眼许沛,忽然想到了石青,如果他在,会不会有人更偏向她一点?
“石青呢?”
她问道。
江亦谦神情冰冷,看了她一眼并未回复。
倒是于婉婉,整个人活了过来,“小谦今天有个蛮重要的会议,石助理留下替他开了,弟妹,你看你在小谦心里多重要,他以前可是万万不会把工作放到一边的,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白芨在鼻子里淡淡的哼了一声,这是在提醒江亦谦什么?提醒她是妲己?耽误纣王上朝了?
她一个字都不想多和于婉婉说,吵闹的空间终于得以平静。
随着飞机的平稳起飞,白芨一颗彷徨的心总算安稳了一些。
路途上于婉婉总是因为自己生病的身体使唤着许沛,却又能恰到好处的麻烦到江亦谦。
比如说许沛手里端了几杯水,就会和江亦谦说,“江总,麻烦您帮我接过一杯递给于董吧。”
这个请求很合理,服务的又是于婉婉,江亦谦自然没理由拒绝。
一路上两个男人为她忙前忙后,白芨即便是闭着眼睛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可她耳朵还没聋。
她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忽然站起身就往卫生间走。
卫生间相比豪华的内饰就简陋了许多,一帘之隔就把世界分割成了两个样子。
白芨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马桶盖放下,人坐了上去,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凄凉。
她用手掌顶着胃部,眼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渐渐就红了眼眶。
她感觉她真像个可怜的小丑,越努力越心酸的感觉。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无视于婉婉的挑衅,那她也不会输得这么彻底。
哼,不想离婚,想和她在一起?
如果她脑抽和江亦谦真正地在一起,用不了一年,她的乳腺、她的结节全部都得被气出来。
她闭着眼睛靠在马桶的水箱上,心想着如果这样自己独处一直到飞机落地,也不错。
“叩-叩-叩!”
没多久卫生间的门被人敲响,一个女乘务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
“那请您不要一直占用卫生间好吗?可能还会有其他人员需要使用哦。”
对方态度很好,好到让白芨羞愧。
她已经气昏了头,以为这架飞机上只有于婉婉和江亦谦。
想着他们两个可以用里面的那间卫生间,就不需要用她身处的这个,可全机的服务人员男男女女是不可能进到里面上厕所的。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道歉,“抱歉,刚才不太舒服,现在好了,我马上出去。”
“好的哦。”
对方声音很甜美,随后响起了离开的脚步声。
白芨刚打开门,眼前就闪现了一堵墙,男人的肩膀很宽阔,他堵在门口,不给她出去的机会。
江亦谦双手捧住白芨的脸颊,视线在她身上不断打量,眸子里看不见任何笑意,他语气凉凉的,“身体不舒服?晕机?吐了吗?”
“没有。”白芨抬手打开他的手,“让一下。”
这双给予婉婉端茶倒水的手再来碰她,她觉得恶心,再说他难道不觉得现在才来关心实在是晚了一点吗?
“吃醋了?”江亦谦不悦地皱眉,抬手捏住白芨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看他。
可她眼中显示的尽是不耐,根本没有一点委屈的醋意。
“啪!”
白芨再一次打掉了男人的手,这次的力度要比刚才大了很多,她冷漠的开口,“不要碰我。”
江亦谦忽然一把握住了白芨的手腕,质问她,“我连碰都碰不得了?”
白芨挣扎了半天,也没有甩开江亦谦的钳制,她的力气自然没有男人大。
她气的咬牙切齿的说道,“能碰!”
她说着便顺着江亦谦的力道,握着他的手掌在脸上蹭了蹭,“不仅能碰还能摸!”
她用江亦谦的手在自己的脸上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抹了个遍,然后问他,“摸够了吗!”
江亦谦抽回手,“你要是因为婉婉的事情和我闹脾气,我必须和你好好谈一谈。”
“算了。”
白芨看见江亦谦如此严肃认真的神情,她忽然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无力感,“我知道,她是你的好姐姐嘛,我都懂。”
白芨说完这句话,直接扭头打开了水龙头,接了捧清水扑在脸上。
江亦谦黑着脸,他想说的话白芨根本听不进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白芨不能理解他,于婉婉没有亲人了,而他也可以算作是没有,他要给他妈妈报仇,早晚要和江学义断绝父子关系。
落千琴那面一直在按照制定的计划努力,只不过还差一个契机。
他对于婉婉虽说也没有过多的感情,甚至于婉婉针对白芨的时候,他有想过彻底和她断了联系,可他愿意相信她已经改正,他就并不排斥多一个相对亲近的人,否则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便会少了很多温度。
江亦谦有尝试过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于婉婉不行?
工作原因占了很大的分量,其次就是白芨现在给他的温暖不足以支撑他对家庭的向往,所以白芨对于婉婉一直放不下芥蒂,他是失望的。
他坚定地觉得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始作俑者不是他,“你又要干什么?”
白芨头也没抬,她知道她其实应该在于婉婉面前和江亦谦尽情的秀恩爱,逼她露出马脚,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她就像是个不断被充气的气球,如果不找机会释放,随时都会爆掉。
她道,“洗脸,我-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