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任性。”
江亦谦抬手按在她头顶揉了揉，说话的口气像白芨的老父亲。
可他脸上没有慈爱，沉着一张脸，周身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白芨有些喘不上气，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想给江亦谦添堵，还是在给自己添堵。
“为什么呢？”
“还没到时机。”
江亦谦说得高深莫测，白芨失望地点了点头，江亦谦这个人果然不是她动动小心思就能摆布的，她的撒娇示弱在工作面前果然没有任何杀伤力，“走吧。”
江亦谦看见白芨的双眼变得灰突突的，没了神采，他败下阵来，搂住她的细腰低头看她。
“很快，再等等我，等我坐上董事长的位置，你不是最想看我登上对面办公楼的顶层吗？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我们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
白芨故意回抱住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头也埋在他的怀里，还撒着娇，“这个饼它又大又圆。”
她有预感，江亦谦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江学义身边有他安排的人，还是江学义爱之入骨的人。
如果她能从她口中问出计划的动向，再配合她流产事情的曝光，工作和生活双重打击，那江学义还不爽的鼻子都歪了。
江亦谦眼睛弯了一下，神情很愉悦，他低头注视着白芨的眼睛，很认真地对她说，“我承诺。”
那一瞬间，周遭好像再无其他。
江亦谦的演技太好了，白芨面上不屑一顾，心里则是疯狂的尖叫。
他那双深沉的眼眸，险些让她以为那些宠爱都是真的，把她也带入戏了。
可惜啊，都是假的，白芨想明白就退出了他的怀抱，“我从来不听男人这么说。”
后来，漆黑的影厅里，江亦谦牵着她的手。
她很不喜欢，十分耽误她看电影，江亦谦有没有认真看，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看得很认真。
说出来怕没人信，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到影院里看电影。
小时候没机会，大了没时间，她的生活总是很忙碌，没有这样享受的时候。
自己淋过雨，别人给她一把破伞都让她忍不住心存感激。
电影是一部爱情喜剧，白芨正哈哈笑着的时候，江亦谦的手机亮了，他淡淡地嗯了两声。
一个平平无奇的电话，白芨并没有在意，可是一刻钟后，两个人的电影变成了三个人看。
于婉婉坐在江亦谦的左边，白芨坐在右边，十指相扣的手，她松开。
“小谦，谢谢你，我好久没出来放松过看一场电影了。”
江亦谦隐在黑暗里，神情略微不自然，回了句，“小事。”
白芨没吵没闹，甚至没和于婉婉打个招呼，她只是专心地盯着荧幕，她真的很想把这场电影看完。
可她看不进去了，后半场的时间一直在出神。
一场电影而已，对他们来说的确是小事，可是这却是她的第一次。
他们毁了她的第一次。
她想她以后再也不可能爱上看电影这项娱乐活动了，不过还好，她应该也没有什么以后了。
“江亦谦。”
白芨贴近他，把手伸进他裤兜里，去摸他的钱包。
江亦谦不解地看着她，她从钱包里抽出他的卡，轻车熟路，动作自然，像是老夫老妻，共同享有财产的支配权，像是曾经做了无数次那样娴熟。
白芨晃晃卡，钱包被她重新塞回到他的裤兜里，“你和于董先在这看，我去买个东西就回来。”
她站起来，不顾还未完结的电影，往外走。
江亦谦没有来追她，她回头的时候，透着荧幕的光，正好看见于婉婉和她并排坐在一起。
于婉婉像是没有注意到消失的她，时不时轻声说着什么像是在讨论剧情。
江亦谦没有过多的回应，可也谦逊礼貌地在听。
他们坐姿端正，衣着得体，光看背影都看得出来两个人身份不凡，像是一对儿完美的璧人。
白芨乘坐电梯，重新回到了一楼，说她是小三的那个导购小姐看见她后，十分有眼力价的过来道歉，白芨微笑着说，“没什么。”
“我是秘书出身，没脸没皮惯了，但是江总从小就没人敢那么议论过他，你真的很勇敢，你在这等等，一会他下来的时候，你跟他好好说说。”
白芨微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会帮你说几句好话的。”
导购小姐呆若木鸡，白芨问她这栋商场里最贵的珠宝商店是哪家，木鸡伸出毫无血色的鸡爪为她指了一条明路。
等她买好了东西，重新回去影厅的时候，她没有回到原先全场最好的位置，而是静静地坐在最后一排。
与其说在看电影，还不如说在看他们。
讲道理她因为病情按理说应该变得看破一切无欲无求，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医生说她还是中期的原因，让她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死不了，才让她变得贪心，想要更多。
等到电影结尾，屏幕里所有人开始夸张地高歌赞扬爱情，白芨也笑着跑过去，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
她自然地牵起男人的手，把一枚冰凉凉的戒指套进江亦谦的无名指上。
幸福得像是电影屏幕里的女主一样，激动得不知所措，“我重新买了一对儿，你试试大小呢。”
白芨很有自信，大小一定合适，她对江亦谦这种小事几乎是了如指掌，谁叫她觊觎了他整整三年呢？
江亦谦笑得温柔，他不意外，甚至早有准备。
白芨刷卡的时候短信已经飞到了他的手机上，他想不到除了对戒，还有什么能让她一下子就花掉了他将近两千万。
“挺好。”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沉着地回应着，“你的呢？”
白芨伸出纤细的手，展示在他面前，“我喜欢俗一点的。”
江亦谦挑眉，对“俗”又有了新的理解。
于婉婉眼睛瞪得老大，吃惊地看着这一幕，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于董看不清吗？”白芨特别善解人意，把自己的手伸向她，“于董该配眼镜了，你看上面的钻石好大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