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要骚给谁看!”
江亦谦嘴唇紧闭着,唇角微微下压,声音不高但是绝对严肃。
以往他在谈判的时候总是喜欢这样威胁人,看着不疾不徐却胸有成竹的样子,总是让人思考他到底有多少筹码给了他这种底气。
门外忽然急匆匆地闯进来一堆医生护士,手上拿着各种册子,还推着医用器械车,上面的仪器针管应有尽有。
他们推开门看到的就是男人一脚撑在地上,一腿单膝跪在病床上,手上还握着女人的小腿,虽然是单只,但用了一个相当羞耻的角度......
“这......”
众人沉默......
江亦谦扭头,锐利的视线射向门口,他沉声道,“出去!”
主任医师脚步一晃,一步就跨出了队列,他欲哭无泪地回头,不知道是谁推了他!
江亦谦看了他一眼,“还有事?”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太太现在身体凝血机制稍微弱一些,不建议有大动作,如果失血过多,可能会很麻烦......”
老大夫曾经也是个身经百战的男人,看这一对儿气血方刚的男女,显然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这可不行。
他擦了擦头顶被江亦谦气势所震慑出的冷汗,尴尬地劝道。
白芨被太太两个字吓到,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不可能适应这个身份。
她用另外一只脚轻轻踹了下江亦谦的肚子,那男人才后知后觉地松了手,白芨立即背对着门口,把身子蜷缩在被子里。
比起去适应那个并不属于她的身份,她更在意如何保住自己这张老脸,被这么多人看见他们吵架,还是用这种姿势,她真的想钻到地缝里的心都有了。
老大夫看江亦谦面色还是很沉,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想劝又怕得罪了这个年轻人。
他老了,就想安安稳稳混到自己退休......
江亦谦确实心情不好,特别是她说要把自己的美好以后展示给她未来老公看的时候。
她刚才像猫一般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拉过被子盖在头顶的样子,他曾经看过很多次,在她喝醉了以后。
有些时候他不是非要让她挡酒,只是他很喜欢看她喝醉了的样子,只有她醉了,他才能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
不用去顾忌什么上司下属,那些身外之物。
如果说他爸有一件事情做得最好,那就是他把白芨送到了他的身边。
江亦谦恍然大悟,根本不是白芨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白芨,从她懵懵懂懂闯到他身边的时候,她就注定只能属于他。
他根本想象不到她以后若是盛开在别人身下,他还能不能保持基本的理智。
江亦谦吸了口气,把腿从床上收回来,穿着拖鞋走到沙发边坐下,恢复了一贯的优雅模样,才指挥门口的护士。
“你去卫生间看下。盥洗池里有她剩下的没打完的药,需要重新调配多少,你们重新计算一下。”
护士自然很听他的话,立即便动身。
江亦谦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站起身止住护士的脚步,“我自己去,你在这等着。”
卫生间里有白芨换下来的脏衣,他不想让别人看见。
他刚和白芨亲热过的地方,也不想让外人踏足。
白芨的两只手臂都青紫,护士长无从下手,为难地看着一脸冷漠的男人,不知如何开口。
她把手翻过来,手心朝上,无所谓地道,“扎小臂吧。”
护士长立即用棉签在她清晰的血管附近消毒,“可能会有些疼哦。”
手起针落,白芨没感觉到疼,液体一滴一滴流进她的身体,直到安安稳稳打完吊瓶,她已经困得麻木,昏昏欲睡。
江亦谦远远的坐着,看着白芨眯着眼睛固执地盯着墙上的时钟,这种感觉比他盯着大盘彪绿都难受。
夜晚的闹剧随着太阳的升起被轻而易举地割裂,两个人褪去了感性的冲动,都变得理智了很多。
他目光如利剑般射向白芨,她隔了好久才发觉,对着江亦谦傻笑,“快六点了,我们八点出发,留出一个小时的路程时间可以吗?”
江亦谦撇撇嘴,想吐槽她职业病犯了想想还是算了,不和生病的女人吵架。
他站起身迈开长腿大步朝着病床走。
踢了拖鞋,很自然地一抬腿,并且拉过白芨身上的被子,“你去和石青约时间,我困了,要睡一会。”
白芨眨眨眼,瞌睡被赶走了几分,推男人的肩膀,“你别睡,我们说好的。”
江亦谦闭着眼,好看的眉头挤在一起,“哼,我怀疑你是故意生病耽误时间,就是不想准时去民政局。”
白芨:“......”
“可是......”
她还要再开口说些什么,江亦谦忽然烦躁地从床上坐起来,被子被撑起来好大一块,风嗖嗖往她身上灌。
“你还要怎么样,我白天还要上班,现在不休息怎么行!”
江亦谦说完就躺下,头往她腰间拱了拱,白芨痒的身子一颤,立即就要离开。
身上忽然多了一只手掌,温热地烫在她腰腹间,把她整个人往下拉。
她肚子一直疼,感觉浑身都不活血一样冰冰凉,猛然有人给她温着小腹,舒服得她心尖都在颤抖。
不过白芨可不敢劳驾他,“那你睡,我去沙发。”
江亦谦没给她这个机会,他侧躺着弓起双腿,把白芨贴合的镶嵌进他身前的空隙里,牢牢地抱着。
他唇角贴着白芨的后脑,蓦然勾了勾。
像是睡梦中无意的动作,只牢牢地抱着,腿也压上去,怕她跑了。
身后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白芨眼里充满了矛盾,曾经他身上的那层温暖,事到如今,刺得她浑身都痛。
长痛不如短痛,她想结束,但是好像有点难,她看得明白,他不想轻易放过她。
可她除了这身皮囊,她还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
白芨想了会就头脑发昏,江亦谦起伏的胸膛和呼吸声,成了她天然的安眠曲。
她最后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