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以曾辉道歉认错而结束,商务老师的单身晚宴才正式开始。
白芨和魏雨辰把一切安排妥当后,两个人离开了一楼桌餐区,上了相对雅致且清幽的二楼。
两人之前来过一次,还是坐在窗边的老位置。
魏雨辰任由白芨点菜,下巴搭在手背上,怔怔地看着白芨,“好久没看见你像今天这样有活力了,如果发生一点新鲜的事能让你开心,即便麻烦一点也是可以的。”
酒水先上,魏雨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知道今天开车了不应该喝酒,可是如果不喝点酒,他心里的苦涩不知道要靠什么压下去。
白芨一抬头,看见的正好就是他上下翻涌的喉结,和大口灌酒后唇角流下的一滴液体。
还没等流到下巴上,就被他用餐巾纸优雅地抹去,“抱歉,喝急了。”
“刚才你喝酒的样子,很像大学时候的你。”白芨笑笑,眼中满是回忆,“可是你也长大了,从前你可不会这么做作地擦嘴。”
白芨又递给他了一张纸巾,“我也长大了啊,不可能一直开心,更何况生活里,哪有那么多让人开心的事情。”
她想了想又忍不住笑出来,“我们相遇时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现在好歹二十多了,学长,要往前看。”
“往前看?”
白芨拿过杯子,自己倒了一点酒,感激地看着魏雨辰,“学长,谢谢你,谢谢你大学时候的照顾,还有现在对我的帮助,很开心有你这个朋友。”
酒杯送到唇边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按住,魏雨辰红了眼,着急地吼道,“你疯了,你喝什么酒!”
他还以为白芨是给他倒的!
他皱着眉,从白芨手里夺过酒杯,神情不悦,“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仰头把白芨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没尝出甘甜反而是满满的苦涩,“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其他的我没考虑太多,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就像是你说的,我很开心有你这个朋友,我是真的欣赏你。”
魏雨辰的心情有些沉重,他是真的欣赏白芨,年轻上学的时候就被她吸引,到了毕业以后,他事业有成,本以为再见到白芨不会有过多的悸动,可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着迷。
特别是她提出让他去国外发展的时候,她每每出现在他的梦中,就像是丛林中的一只妖精,帮他拨开迷雾,让他无法自拔,梦都不愿意醒来。
白芨摇摇头,固执地重新倒了一杯酒,想到刚才梅玫给她发的信息,眼中满是释然。
“梅玫帮我约了手术,我已经做决定了,所以今天这杯酒我可以喝的。”
两个人的手握在酒杯上,又相互握在一起,谁也不让谁,魏雨辰嘴比脑子快,“即便孩子不生了,也不能喝酒,我怕会对你手术有影响。”
他抢过酒杯后才后知后觉自己有些太直白,他看着白芨的眼睛,郑重的问道,“我是说,你真的决定了吗?”
白芨收回手,乖巧地坐着,乖巧地点头。
家庭和爱人一样都没占上,这个孩子只能说来得不是时候,她才不要宝宝出生和她一起受苦。
魏雨辰看白芨笑容灿烂,头疼的只觉得她没心没肺。
“私心里,我其实很希望你能拿掉这个孩子,但是作为你的朋友,我必须要劝你再理智的想一想。
我之所以没有猛烈地追求你,是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他,每次提到他的时候,你眼睛都会不自觉地发亮,这种神采是哪怕我们上大学的时候,都不曾给予过我的。”
白芨有一瞬间的迷茫,但是又很快坚定下来,“学长,我三年之前认识他,具体来说应该是有三年半了。
头三年我把一切都给了他,我没有自己的生活,我日日夜夜陪着他加班,应酬的时候我帮他挡酒,最多的时候一场应酬我要去卫生间吐八次。
他成就了白秘书,我也看着他从一个不受待见的二世祖,成长成了如今名声在外的博瑞太子爷,就在半年前,我还傻到想要付出自己的全部去陪一个老总,来换取他的一次机会。”
白芨想到前天她在江家老宅经历的一切,想到江亦谦竟然布下那么深的局,她难过地哀嚎一声,双手捂住眼睛靠进座椅里。
“但是,学长你知道吗?他也成长了,他成长得太多,我已经跟不上他的脚步,他也不再需要我。即便是我现在把自己烧成一把灰,也没办法再为他做些什么。
我自认为我已经很激烈很深刻地为他付出过,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我更清楚我不会用一个孩子去报答他,亦或是拴住他。
孩子应该在一个完美的家庭里诞生,应该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可现在明显不是。”
白芨甚至感觉现在江亦谦对她除了利用还充满了偏执和占有,她不明白江亦谦为什么会对她产生了这种情感,这都促使了唯一的结果——她只想逃。
“他如果喜欢你呢?”
魏雨辰沉吟片刻,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他其实不想给自己的情敌任何机会,他甚至想抹黑他或者现在立刻马上就带着白芨去把孩子打掉......
但是,他只想让她幸福......
“男人都是溅的,你对他好的时候他不知道珍惜,你一旦要逃,他就会立刻想起来你曾经到底有多好。”
“对他好的人那么多。”
白芨无奈的笑笑,“对他好的她都喜欢,海鼎集团的于董还为他掉进了大坑里,在B市风吹雨打了两个月,我看她都黑了。”
她笑得有些落寞,“我不想争也不想抢,我就想要一个男人只属于我,我也只属于他,他让我觉得很累很麻烦,我不要了。”
江亦谦也曾对她说过喜欢,但是喜欢在现在这个速食的年代里,喜欢又能代表什么?
喜欢连爱都不是,撑死能算作无聊时的调剂品。
白芨的手忽然被魏雨辰隔桌握住,他用力攥着她四只纤细的手指,诚恳地问道,“那你看看我不行吗?我真的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