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董,这件事情要是真的那么简单,你也不会把我带过来不是吗?你这样着急的逼问我,你觉得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你深思熟虑后都想不到的东西吗?”
白芨直视着江学义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需要时间。”
江学义沉默了良久,才背着手站到白芨面前,“我怎么相信你?”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语气虽然平淡,却隐约能听出来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以及长期身居高位之人,言语之间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命令语气。
江学义诧异地看了一眼白芨,“我对你还是认可的,你也不愧是做了他三年首席秘书的人。”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我可以信你,但是我们之间必须有点保证,毕竟口说无凭。”
白芨转过脸看老江董转身走向实木的办公桌,在桌前站定对她说,“我承诺给你的好处,只要你离开我儿子后,你随时都可以找我兑现,所以,你和我的目的一致,都是想和江亦谦分开,我们现在算是在同一艘船上的合作伙伴了是吗?”
白芨听见江学义这样逐字逐句的逼问,常年来养成的工作警觉性,知道她应该是被他下套了,她迟疑道,“江董这样问我是什么意思呢?你也说了再给我些时间,现在我给不了你任何的答案。”
江学义握着抽屉把手的手一顿,还是决定又从里面拿出来一份文件,递到白芨眼前。
白芨接过后一页一页看着,上面的内容和老江董跟她刚才商议的差不多,大抵就是她自己放弃江家少奶奶的位置,会主动和江亦谦离婚,然后得到她这辈子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江学义淡淡说道,“我也不跟你绕弯子,这份文件你必须要签,否则你走不出我这间书房。”
他十分好心的指着桌上的角落,“笔在那里,你慢慢看。”
江学义说完,他便绕过桌子,起身往门口走去准备离开,“你考虑的时间有很多,可你一旦考虑好了,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的。如果你想在这里拖到那个不孝子赶过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我特地打听过了,你只有周五才回去,而今天才是周一。”
江学义的话也提醒了白芨,她和江亦谦的约定已经调整了,她是需要每天回去的。
这也就代表了她没有那么多犹豫的时间,她必须要尽快做下决定,赶在今天晚上放学之前回到学校里。
“我知道了。”
白芨探身拿起笔,转过身看着老江董,“我可以签,但是上面的泼天富贵我一分都不要,我签是因为这场婚姻,并不在我知晓的范围内,我觉得我自己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所以这样的婚姻我不要。”
江学义只是呵呵的笑着,只要白芨肯签字,对于她签字的理由,她根本不好奇。
“现在按照我刚才说的,把上面你承诺给我的好处去掉,重新打印出来,我立刻就可以签字了。”
江学义开门出去后,白芨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她到现在都没能好好消化刚才接收到的所有信息。
心里强撑着的一口气泄下后,她感觉自己的体力在急速地流失。
腿也痛,耳朵也痛,小腹也痛,她能感觉到又有月经流下来,本来想去医院看看的,结果因为她被老江董抓到这里来,今天也没办法看了。
她早该想到的,自从江亦谦把那支他母亲的嫁妆交给她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
他一个做事,事事都有强烈目的性的男人,怎么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交给她,还是从落千琴手上抢过来的。
可她始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不开诚布公的和她谈谈,为什么连结婚都瞒着她。
她甚至不知道她母亲被他送出了国,是不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老江董问她要怎么办,让她想出一个办法来,她也想知道,她应该怎么做。
她原本自己后半生的计划就没有这个男人了,她去梅玫的酒吧卖酒赚钱,她相信一个晚上也能赚不少,可是她第一次上台跳舞,就被那狗男人抓了个正着。
她的人生轨迹就这样被他打乱了,变得和他纠缠在一起,结果对谁都不好。
白芨单手撑在桌上,闭眼假寐,没想到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是因为一声巨大的踹门声,她被惊醒后心脏都跟着一抖。
江亦谦逆光站在门口,看着她的眼神瞠目欲裂。
白芨还没缓过神,男人迈着修长的长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手中的文件,劈头盖脸地向她砸了下来。
她睁着眼,在漫天白雪般的文件纸中,看见了江亦谦那张俊俏但是怒气横生的脸。
她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她一个被迫结婚的人,还没跟他翻脸,他倒是先生气了。
白芨笑了,笑得一脸坦然。
江亦谦看见白芨这模样,更是恨得牙根都痒痒。
他一手拽起白芨,一手从沙发上捞起两页纸,展开在白芨眼前。
“我爸给你什么协议,你都签,签的还是要离开我的协议。”
白芨忍不住反问,“我们在一起,你也没经过我的同意,那我们分开,我还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吗?”
江亦谦张了张嘴,脸上是被人戳破的仓皇表情,不过很快又被愤怒覆盖。
他质问道,“不要说得那么好听,你不还是为了钱!”
他冷笑道,“管家说了,第一份文件你还不签,嫌我爸给你开的条件少了,没有达到你的心理预期。”
“什么!”
白芨也顾不得江亦谦脸上凶狠的要吃人的表情,从他手中抢过文件,视线在附加条款的区域内扫描。
果不其然,上面老江董承诺的东西,竟然比刚才翻了好几倍还不止,上面最值钱的居然是一座封矿了的水晶矿。
那水晶的品种只有那一个矿口才可生产,大意就是已经被他垄断,卖多少都是他说的算,这价格几乎已经无法估量了。
江亦谦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芨,冷声质问她,“白芨,你要什么我给不了你,你怎么敢这么开口要的!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