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看着哑口无言的李姨,唇角露出淡淡的笑。
每个人都有立场,她理解,所以也并不准备为难她,“我现在需要上楼回房间?”
李姨尴尬地挠挠头,“少爷倒也是没说......”
白芨点头,既然这样,她并不想回到房间里,她去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打开了电视机,自己一个人看起了电视。
电视上放着雷掉她三观的剧情,而她看得乐此不疲。
“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腿而已,而她失去的是爱情啊......”
白芨看见这句话的时候哈哈大笑,要么说艺术来源于生活。
现在她失去的是自由,有人竟然还想和她谈感情,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大门处传来激烈的砸门声。
保安很快去开门,韩憶大步冲进来,看见白芨时眼睛明显一亮。
他特别激动冲着白芨跑去,嘴里还念叨着,“怪不得找不到你,原来被那小子给藏起来了,快跟我走!”
白芨在见到韩憶的一瞬间,充斥在她心中的不安因素立刻放到了最大,她站起来迎着韩憶的方向,焦急地问他,“是不是我妈妈......”
韩憶握住白芨的手腕,抿了抿唇,“没有很严重,先跟我走就是!”
“恩!”
白芨重重点头。
短短几步路,并没有很顺利,别墅里的保镖接二连三的出来,他们很快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韩憶松开白芨,坚定地站在她身前,“小爷你们也敢拦,你问问你家主子,敢不敢拦我!”
“对不起,韩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立即有人上前解释,“您自然可以离开,但是您不能从这里带走任何人。”
“呵,好久没运动运动了!”
韩憶邪笑着撸起袖子,他活动手腕,正准备大干一场,为首的保安六十度扬头,高声喊了一声,“少爷!”
白芨转头的瞬间,她脸上礼貌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
她目光如带毒的刀子,狠狠地扫视着顶楼的男人,而男人的黑眸,更像是一张巨大的黑网,朝她铺天盖地而来。
“江亦谦!”
白芨喊道,“让我出去,我妈妈出事了!”
江亦谦含笑的眸子眨了眨,动作散漫地缓缓撑在栏杆扶手上,饶有兴味地看着白芨。
“关我什么事?”
他淡淡地道。
韩憶看不下去了,伸手指着他,“你小子别犯浑!”
江亦谦没说话,镌刻的五官冷了下来,淡淡地看着楼下。
白芨急的声音都哑了,“江亦谦,我们的事以后再说,你先让我去趟医院,我去了医院就看我妈妈一眼,我很快就会回来,我说话算话!”
她扬起的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江亦谦......”
“你又不是医生。”江亦谦甚至点起一只脚尖,有意无意地磕着地,像是在玩,“你去了也没用,只是看着干着急。”
韩憶推开面前的保安,就往楼上冲,结果在二楼被人死死地压在栏杆扶手上,脸颊狠狠按在木头雕花上,是说不出的狼狈。
江亦谦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挥了挥手,“让他上来,他也打不过我。”
韩憶听到更生气了,狼狈地坐在台阶上,拳头狠狠往地上锤了一下。
“江亦谦你他妈现在怎么了,小白白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欺负她,有什么事我替她跟你道歉行不行!”
江亦谦啧了声,“谁说我都轮不到你说,我只不过是在调教不听话的人,而你曾经玩过什么花样,用不用我帮你回想一下?”
韩憶眼睛转了转,有些心虚,“现在我说的是你的事,你提我以前的事做什么!再说,我当时多大,你现在几岁,我以前不懂事,你现在还不懂事?”
白芨听出来江亦谦的意思,竟然是连韩憶的面子都不给了,他们可是从小到大的兄弟。
“我以前太懂事了,叛逆期来得晚行不行?再说,我这招不也是跟你学的。”
江亦谦笑了笑,接着说道,“你现在进到我的别墅里,看见了还是一个完完整整,完好无损的人,你记不记得曾经,被你关在别墅里的女人,被你......”
“江亦谦!”韩憶猛地站起身,大声打断他,“你再说下去,朋友就别做了!”
江亦谦点头,结束这个话题,从楼梯上一节一节地走下去。
他动作矜贵优雅,一个楼梯被他下出了走红毯的感觉。
路过韩憶身边的时候,他顿住靠近他,单手搭在他肩膀上,带着他向下。
韩憶精神有些萎靡,“你会对她好吗?”
“我向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且一定会得到。”江亦谦回答得很笃定。
白芨听不清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今天如果自己不付出点什么,她是不可能走出别墅大门的。
所以当江亦谦下到一楼后,她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江亦谦,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江亦谦走上前两步,他抬手,手臂从韩憶的头顶转移到白芨的肩膀上,带着她走到窗边。
他指着外面,“想出去很简单,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他轻轻弯着身,像是恶魔在她耳边低语,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我答应你。”
她轻轻说道。
短短几个字,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江亦谦不懂,这才是出卖灵魂的声音。
男人的手掌在白芨肩膀上拍了拍,很欣慰,而后轻轻推在她后背上,她被推到了门口的方向。
韩憶在两人身后全程盯着,见状马上跟了上去,两个人走得决绝,谁都没回头。
路上韩憶的情绪有些绷不住了,他想到三年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那会他还不能坦然面对他被送到医院体验人生疾苦这个事情,每天都会跑去江亦谦那里吐槽。
但是他和江亦谦讲得最多的,不是医院当天又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有个姑娘在回头的瞬间一下就撞到了他的心上。
他以前干了很多浑蛋事,他觉得对他最大的惩罚就是他在逐渐意识到自己曾经是个浑蛋的时候,遇到了白芨。
他不知道自己和以前一样只是图新鲜,还是别的什么。
他开着车,看白芨双手紧紧攥着放在双腿上,而她手腕上的镯子他曾经在江亦谦的目前身上见过,一瞬间,他好像什么都懂了。
“你幸福吗?”
韩憶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
白芨心里装着事,并没有认真听,“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