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进门的时候,看见江亦谦和白芨,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互相对望瞪视着对方。
“天啊!少爷!你受伤了!”
她一句话三个感叹号。
江亦谦闭着眼睛往后一躺,在李姨发出惊叹之后。
白芨咬着牙,想骂一句江亦谦真会装,明明刚才还凶神恶煞地抓着自己的手去砸他。
可当她看见雪白的床被被他的血染红了大半,终究没再开口说话。
李姨的声音里带着怒气,“少爷对您那么好,您的良心真是......”
她从小看着江亦谦长大,他受伤了她比谁都心疼,但是白芨终究是少爷选定的人,她即便在气头上,也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白芨张嘴想辩解,但是看着李姨那么维护江亦谦的样子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李姨根本不在乎江亦谦头上的伤是不是她的杰作,她甚至没问一句就断定了全部是她所为,在这样的偏爱下,她还能辩解什么呢。
李姨的话虽然没说完,白芨也能猜出来她想说的是什么,她眼神已经在骂她了。
她疲惫地垂下头,心里有些羡慕。
她小时候被后妈动辄打骂,她也曾找她的亲生父亲告过状,但是他从来没有这样维护过,只是告诉她要听话。
“送他去医院,离开我的房间。”
很快,房间里呼啦啦地进来很多人,他们像潮水一样卷起江亦谦的身体就把他带走了。
第二天,有佣人端着饭到了她的眼前,他们态度很强势。
“这饭您吃也得吃,不吃我们就把您绑起来给您打营养针,我们少爷病得不轻,还指望您好了去照顾他。”
白芨本就没打算再节食,挨饿的滋味太难受了,可他们这样的态度,再美味的食物也会变得难以下咽。
佣人见白芨不动筷子,以为她是不想吃,开口劝道,“我们也不想对您用强,但是您不吃饭我们也没办法交差,更何况吃饭总比挨针扎要舒服不是?”
白芨长睫颤了颤,清透的眸子缓缓闭上,终于拿起了碗筷。
这一顿饭吃得她胃特别的疼。
两个门神一样的人站在她眼前,全程盯着她喝完了一碗粥,又逼着她吃了些小菜。
她真是要感谢他们没给她端来大鱼大肉,否则怕不是能要了她半条命。
江亦谦没去医院。
白芨吃过饭后,就被佣人带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江亦谦面色苍白地靠在床头上看文件,她站在门口,两个人相顾无言。
看他头被包扎的样子,白芨有些后悔。
昨天是她太冲动了才会拿花瓶砸他。
从小到大,她只有挨打的份,从来没有主动打过架,这是第一次。
“过来。”
江亦谦开口打破沉默。
白芨垂眸,身体绷得笔直,自知理亏。
她缓缓蹭过去,双手紧紧地搓着裤线,“对不起。”
江亦谦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没关系,还生气吗?”
白芨扭过头,摇了摇。
“不生气为什么不看我?”
白芨:“......”
她只能回过头来,看着江亦谦的眼睛,第一次发现他竟然这么难缠。
江亦谦皱眉,捂着伤口,看起来痛苦极了,“嘶......”
“你怎么了?”白芨慌张起来,想伸手看看他的头,又怕碰坏了他的伤口。
“用脑过度,头疼。”
江亦谦摇头感叹,“我这么忙,却被你砸了脑袋,太耽误时间了。”
白芨:“......”
在外人面前,一向巧舌如簧的白秘书,每次面对江亦谦的时候,都像个刚学说话的孩子,能听懂他的意思,却只会咿咿呀呀说不出话。
她简直被自己气死了。
“过来帮我。”
江亦谦手里的文件,马上就到了白芨手里。
白芨固执地看了他半晌,才认命的叹了口气。
她准备去不远处的桌上,江亦谦拉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上了床。
他像是对小孩说话的语气告诉她,“上床要把鞋脱了。”
白芨:“......”
她无奈,“你这么有力气,不像是头疼的样子。”
“用不用我把沙布打开,让你看看我会不会疼?”
白芨:“......”
她发现她自从进了这个房间,就一直在吃瘪!
“江亦谦!”
她气急喊他,扭头的瞬间猝不及防地和他四目相对了。
他的呼吸打在她额头上,滚烫。
白芨被他盯得脸热,气恼地把文件摔在他的腿上,手脚并用地往床上爬。
江亦谦被她吵到,懒懒地抬了抬眼皮,随手扣住了她的腰。
白芨的姿势从爬在床上变成坐在江亦谦的腿上,隔着一层被子,坐了个严严实实。
“嗯,你动一动。”
江亦谦忍不住闷哼一声,提醒她,“你坐我腿了。”
白芨:“!!!”
他的声音带着耐人寻味的波浪,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全都是黄色废料,要不要一碰就叫啊啊啊!
她如遭雷劈,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亦谦从身后勒紧她的腰,倾身在她耳畔,轻声问她,“你在想什么?”
他在白芨耳廓边吹了口气,又道,“你不是坐在我腿上吗?”
白芨身体忍不住一颤,周遭的气氛瞬间暧昧起来。
眼睛飘向门口,她不停地问自己,可以跑出去吧?可以跑出去吧?
“文件你自己看,我出去了。”
她留下一句话,下一秒,她动了。
江亦谦也动了。
她屁股还没抬起来,江亦谦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动作,轻而易举地便把她压在身下。
床铺又乱了。
江亦谦把她裹进被子里,人也压了下去。
白芨周身被男人笼罩,无处可逃,她心跳加速,看江亦谦毫不犹豫地把被子拉过头顶,最后一眼是他逐渐放大的俊脸。
江亦谦俯身,目标明确地吻住了白芨的唇。
头顶的被子阻隔了光源,能感受到的只有彼此。
在这一刻,心底的情愫不再隐忍克制,好像黑暗里的他才敢释放真实的自己。
唇瓣厮磨,他不顾一切地冲锋陷阵,身下的女人身子逐渐滚烫,克制不住的阵阵发颤。
他想起来了,吻地更汹涌,澎湃,像B市的洪水,足矣把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