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微弱,勾勒出梦境般的轮廓。
江亦谦手掌绅士地托着白芨的指尖,欣赏着她腕间的那抹颜色。
她手上的是一支阳绿色的碧玉圆条手镯,大小很适合她。
从前她讨厌这种玉石首饰,觉得金银珠宝更适合自己,但如今,她从江亦谦的神情里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
这支手镯不似平时的礼物,她怕是拒绝不了。
果不其然她马上就听见江亦谦嘱咐她,“不许摘下来。”
她被江亦谦关了三天,如今又听见他的要求,白芨感觉越来越烦躁。
她必须要出去!
“我不喜欢这种东西,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于婉婉了!”
白芨被他这样对待,只感觉怒火中烧,她伸手去撸腕间的镯子,手腕被男人猛的扣住。
江亦谦深深的看向白芨,“我说了不许摘。”
白芨看他强势霸道的宣布,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心里莫名一痛。
她挣扎着推开他,“我要出去,我不想在这里。”
江亦谦低眸,眼神冷淡的看向她,“可以。”
可以?
白芨没想到他这样痛快就答应了,她马上转身,但凡犹豫一秒都是不可能的。
江亦谦拉住她的手腕补充道,“但不是现在。”
“你什么意思?”白芨回头看着他,被他气得手都在颤抖。
耍她很好玩?
白芨只是问他,“你有什么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我有。”
白芨被他坚定又正式的回答吓到了,他哪里有!
下一秒腰身被男人揽住,她被拽到他双腿间,只能规规矩矩地站着。
他又懒散地靠在椅子里,眸子变得温润起来,“倒杯水。”
他很累的模样,但是心情不算差,白芨从上打量着他,马上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我什么时候能走?”
她双腿被男人的大长腿夹住,上半身废力的探出去拿桌上的茶杯和茶壶。
李姨怕她渴到,茶壶里是满满的茶水,重量实在不一般。
“你让开点,我拿不起来!”
“她们虐待你了?不给你吃饭?”
江亦谦语调微扬调侃她。
白芨气的咬牙,杯子被她用力的置在江亦谦面前,“虐待我的可另有其人,一会被水烫到可别怪我!”
她是真的不知道江亦谦到底想要干什么,就像是小时候看的动画片,猫把老鼠捉住却不吃,就是玩!
她颤颤巍巍把茶壶端起来,身子都开始跟着抖,壶里的水顷刻之间便从茶壶盖的位置溢了出来。
白芨也不在乎,心想烫死这个狗男人算了,在这里和她打什么哑谜。
“啊——”
“哗啦——”
房间的门并没有关紧,李姨敲门进来后,先是看见白芨整个人坐在江亦谦的手臂上,离两人不远处的桌子旁有一大片紫砂残片,地上的水渍还在冒着热气。
白芨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看见李姨看她的眼神,才挣扎着想要从江亦谦的怀里跳下来。
她可不想让别人误会江亦谦和她有什么关系。
“李姨,别误会,刚才是我不小心,江亦谦他......”
“少爷,白......”李姨抢着打断白芨,说话却只说了一半,她话音一顿,又赶紧开口,“你们快出去吧,别扎到脚,我叫人来打扫一下房间。”
“好。”
江亦谦点头,竟也没把白芨放下来,直接抱着她走了出去。
白芨觉得今天的李姨很奇怪,眼神还总是不经意地瞟向她腕间的镯子。
“放我下来。”
这是白芨来了这么多天后,第一次踏出房间,她呼吸都跟着顺畅了不少。
江亦谦垂眸看了眼白芨脚上的拖鞋,犹豫片刻弯身把她放在了地上。
他直起身开口便告诫她,“以后不要毛手毛脚,很危险。”
白芨:“......”
她竟无言以对!
要不是这个狗男人夹着她的腿不让她动,还让她倒什么破茶,她怎么会连个茶杯都端不稳!
白芨心不在焉地嗯了声,连参观一下别墅的兴致都没了。
“我可以走了吗?”
她冷冰冰地开口问。
江亦谦眯着眼睛,对白芨的态度见怪不怪,“你有什么打算。”
“江总是指哪方面?”
“你已经不在我手下,不必再喊我江总。”
白芨抬眼看向江亦谦,凌厉的下颚线占据了她绝大的视线,虽然和往常一样,但是她总感觉今天的江亦谦奇奇怪怪的。
她不认为江亦谦是个完美的倾诉对象,她并不准备跟他分享太多。
况且以她现在被博瑞开除的境地来说,有些事情并不是她有打算就可以实现的。
她转移话题,“这里是你的别墅吗?”
白芨从走廊的扶手望下去,
“嗯。”
江亦谦的眼神柔软了许多,开口道,“十岁的生日礼,我妈妈参与装修设计的房子。”
哈!
白芨听了只想感慨,果然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而她们普通人即便是踮脚都不一定能望得到。
“嗯,看得出来是男孩子的房子,但是女性细节却随处可见。”
比如墙壁上的风景画,用的是雷斯波浪的木质框架,她想江亦谦应该不会那么干。
她不知道江亦谦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她只是感觉自己要疯了。
她猜测过是不是因为江亦谦早就忘了的那一句喜欢她,但是她根本不敢想,也不敢问。
这男人简直缺德透了,关系既然断了,两个人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要不然总有一方会受到折磨。
“真是细致入微的白秘书。”
江亦谦的双手穿过白芨的腰侧,把她壁咚在楼梯扶手前,灼热的呼吸立即喷洒在她的脸上。
白芨侧过脸,相当排斥他突然接近,“你也说了我不是你的秘书了,我们这样实在不妥。”
别墅这么大,保不齐哪里就有几双眼睛正看着他们,她可没有江亦谦心那么大,还脸不红心不跳地。
她在他身下挣扎,江亦谦却没有如她所愿,手臂收紧,连转圈的空间都不留给她。
“怎么不妥?”江亦谦笑了,胸腔震动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做我秘书的时候就妥当?”
白芨感觉栏杆都在跟着晃,一想到自己脚下四层楼的高度,她安全感全无。
她拉着江亦谦手臂上的袖子,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不管谈什么,离开这里我们再聊。”
“你怕高?”
江亦谦挑了挑眉,像是抓住了白芨什么弱点,让他开心不已。
白芨嘴硬,咬着后槽牙,说话用了她全部的力气,“还行!”
他说,“既然这样,我养你吧,你答应我才让你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