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芨是被饿醒的。
她肚子咕噜咕噜叫得欢快,奈何她眼睛都睁不开,稍稍眯起一个缝,眼睛干涩的就流出眼泪来。
她在床上微弱的蠕动,成功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有人过来把她扶起来,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我昨晚......”
她嗓子火烧火燎地疼,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您昨晚喝多了。”
说话的阿姨像是怕她还会继续问什么,连忙开口解释道,“您的衣服都是我换的,澡也是我帮您洗的。”
眼前的阿姨很面善,白芨的戒备心里多多少少放下了一些。
昨晚她确实喝多了,她最后的记忆是江亦谦把她从卫生间带走了,江亦谦也不缺钱,总不至于把她卖了。
她抬手捏手臂,按着酸涩的肌肉,才有时间打量四周。
灰白色的装修风格,清冷单调,和她曾经去过的江亦谦公寓,虽然不一样,但是他的个人风格也被很好地体现。
几乎是瞬间,白芨就确认了,这里就是江亦谦的房间,并且这里她还没来过。
“我身上为什么这么疼?”
稍微动动,她额上便疼出一层细密的汗,她想江亦谦应该不会饥不择食趁她喝醉的时候对她做些什么吧......
阿姨歉意的笑笑,“昨晚给您洗澡的时候,您不太配合,总在浴缸里站起来,摔得自然疼些......不过没关系,您既然醒了,起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也就好了。”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小姐别客气,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她点头,看看身上崭新的睡衣,还有阳光的味道,床铺用品也是软软糯糯的,怪不得她一晚上都感觉自己飘在云朵里,飘飘荡荡没停过。
想到这她忽然愣了一下,暗自奇怪江亦谦怎么会有适合她穿的衣服,再加上这间客房,虽说是灰白色调,但一些软装还带着蕾丝边边,明显是女生的房间。
她按下心里的疑问,请阿姨先出去,借着洗漱的由头在房间里参观起来。
梳妆台上一个扣住的相框吸引了她的视线,她缓缓挪过去,伸出好奇的手。
相框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性,年龄可能比于婉婉大一些。
她面上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身着墨绿色旗袍,手中拿着一把刺绣扇子,看起来像极了古代的那种大家闺秀。
细看之下江亦谦的眉眼与她有几分相似,怪不得他浓眉大眼,面相几分甜气却并不女气,看来实在是妈妈的基因太好。
她不知道江亦谦为什么把她带到他母亲的房间,但是房间里的陈设她是万万不敢再动了。
等她艰难地洗漱完,拉开房门的时候,门外的女佣已经排着队端着托盘等在了门口。
“白小姐,饿了吧,快吃点东西。”
托盘不大,但是端着托盘的佣人不少,她不是不知道有钱人奢侈奢靡,却从没把能在公司的休息室里加班过夜的江亦谦和这样的生活联系在一起。
她总说她和江亦谦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不接触到实打实的场景,说真的有些界限真的很容易被模糊掉。
她点头,只能退回房间,一个人在陌生的房间里,自己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收拾碗筷的时候,她看向了又出现的阿姨,问她,“阿姨,能带我出去走走吗?吃的有点多。”
阿姨笑得很和善,看白芨的眼神也满是怜爱,可她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叫我李姨吧,少爷说了,您现在身子虚弱,最好还是静养一段时间为好。”
白芨放缓了呼吸,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和她们说根本就没用。
如果江亦谦不点头,她不可能踏出这个房间一步。
她太清楚阶级的差别所带来的影响,她们拿着江亦谦的薪水,只能服从。
而她在不清楚这栋别墅的规模,不清楚有多少安保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出去。
她在房间里呆了一晚上,时不时站起来在地上走动,她没有手机,房间里没有电脑,几乎是无所事事。
她等了江亦谦一晚上,直到她坚持不住歪在床上昏昏欲睡,那狗男人都没来。
一直到睡着她都不明白,江亦谦为什么关着她,她除了讹了他一瓶酒钱,她也没干什么不是吗?
再说那也不能叫讹,是他主动点的酒啊!
她从没这样清闲过,一清闲就是三天,她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等到了江亦谦。
她正憋着一腔郁闷无处纾解,一抬眼就看见了身高腿长的男人站在门口。
他手里拎着个复古的首饰盒,身后的李姨似有深意地看了白芨一眼后,就缓缓地合上了房间的大门。
她盯着江亦谦的眼眸都在喷火,像一只倔强的小兽盯着他寸步不让,语气也染了她未曾发觉的委屈,“你还知道我在这里?我以为你要直接给我搞一口棺材,把我葬在这里!”
江亦谦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首饰盒放在桌上,双手一抻裤腿,坐到桌边叫她,“过来。”
白芨看到他那副不咸不淡像是叫宠物的模样就更生气了,她感觉自己越来越不争气了,以前她还是他秘书的时候,从来不会让情绪掌控她的行动的。
意识到这点后她更不爽了,皱眉质问他,“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我可以告你!”
江亦谦看白芨气鼓鼓的样子,竟然笑了出来,他手肘撑在桌上,手指张开撑着脸颊和头,慵懒地倚在桌面,眼睛满是揶揄,“你告。”
白芨皱眉淡淡地扫了男人一眼,坐到了离他更远的地方。
江亦谦心情不错,耐心十足地盯着她看时重复道,“过来。”
白芨呼吸一窒,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你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江亦谦叹息着,“不把你关在这里长长记性,难道让你去跳钢管舞,丢我的脸!”
他微微一顿,脸上的笑意像倒吸的海水一般瞬间收敛,语气严肃起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白芨可能是被他压迫惯了,心底里下意识的便不想和他对抗,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向来知道这个道理。
江亦谦看她向着自己走过来,脸上的神色好看了许多。
白芨走过来的时候,他正好打开桌上的盒子,而后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就套在了她的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