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伟去搬救兵,找自家老板无果,只能重新回到包间外守着。
听到里面的动静,他赶紧敲门询问情况。
白芨知道门外是谁,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没事,我和江总玩个小游戏罢了,我输了,愿赌服输。”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和江亦谦到底在玩什么游戏,明明可以相爱的两个人,都因为过分清醒而闹得剑拔弩张。
白芨一愣,在心里反问自己,可以相爱吗?
想了会,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否定的。
但是输得彻底是没错的。
她说完率先坐下了,自顾自地倒酒,笑着又补了一句,自己也不要脸了,“要是您不想喝,往我身上倒也行,这酒应该是挺护肤的。”
江亦谦似笑非笑,双手抻了下裤腿坐到她的身边,语气嘲讽,“你这身皮能有这瓶酒贵?”
白芨倒酒的手一顿,心里暗示自己只是有只狗在放屁,继续手里的动作。
连续倒了两杯,才端起一杯敬给江亦谦,“江总请。”
江亦谦不屑地哼了声,推开她敬来的酒杯,“我什么时候说要喝了。”
白芨眼角一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您什么意思?”
“你自己喝。”
江亦谦盯着白芨,眼神揶揄。
白芨咬咬牙,语气隐忍,“也行。”
听见这话,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麻木的举着酒杯就往唇边送,刚要喝下去,她又把酒杯移开,狐疑地看着他,“江总,这酒要是都被我喝了,您不会让我掏钱吧?”
江亦谦看了白芨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也得有那个本事,你要是都能喝了,我再买一瓶在这里存着。”
呵,狗男人。
她端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但凡她犹豫一秒,就是对金钱的不尊重。
辛辣感没有想象中的强烈,鼻端是挥之不去的香气,很迷人的味道,和她之前喝过的酒都不一样。
她抿抿嘴,口感细腻,是陈化的香料感,尾韵更是出奇的悠长,唇齿之间都是淡淡的果香。
这么贵的酒,也不能像猪八戒吃人参果,总得好好尝尝味儿。
“我让你在这品酒呢?”江亦谦凉飕飕的话飘了过来。
白芨听完翻了个白眼,直接把眼睛翻闭上,拿过桌上的另外一杯,张嘴就往嗓子里灌。
咳咳......
喝得太急呛到了,她背过身,咳得双颊涨红,肺都要出来了。
她挥着手,有些强颜欢笑,江亦谦说得没错,这酒她一个人真的喝不了。
她嗓子沙哑地道,“江总,真不尝尝?”
她想要是她自己一个人都喝完,差不多可以直接拉去医院洗胃了。
江亦谦目光无悲无喜地盯着她,微微摇头,“葡萄而已,好喝吗?”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撑着脸颊侧头看向她,一副求知若渴的眼神。
白芨咧嘴笑笑,心里却咬牙切齿,“滋味真的还、不、错。”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要是一般的酒,她现在肯定从口腔到嗓子,一直往下到胃里,都像吞了刀子一样火烧火燎地疼。
但是这个没有,只是酒气一波一波冲击着她的大脑罢了。
可即便是葡萄,葡萄后面也得跟上“烈酒”二字。
这种酒精上头的滋味,绝对算不上好受。
“好喝。”她死死咬着呀,又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要不然叫石青过来尝尝?这么好喝的酒,我什么命啊,自己喝,这不是要折我的寿了。”
她想石青应该是会跟着他来的,毕竟唐笑现在还瘸着一条腿在B市给予婉婉打下手。
“你当谁都有你这种酒量?”江亦谦冷哼了一声,一句话说得漫不经心。
白芨手指紧紧抓着酒杯,喝进身体里的酒仿佛凝结成了一个个细小的冰晶,凝固在她的血液里,冰得她透心凉。
她酒量好也不是天生的。
是一次一次和他在酒桌上练出来的,是一次一次去卫生间里吐出来的,是喝多了还要小心谨慎不能出错怕出来的。
她继续倒酒,嘴里太苦,喝一杯压压心里的酸涩,算是换了片刻的甜。
江亦谦来了兴趣,伸手拿过酒瓶,用视线估算了一下,好像在看这瓶酒一共能倒几杯。
白芨也跟着他看,但是几杯烈酒下肚,她脑子没有江亦谦转得快,还没看出来,江亦谦又帮她把身前的酒杯满上了。
她看着江亦谦给她倒的这个量,比她刚才给江亦谦倒的还满。
记得当初江亦谦和她说过倒酒也是有讲究的,这满满一大杯,是哪门子讲究啊!
以她的酒量,这种程度的烈酒,不知道几杯能把她放倒。
她干脆坐到地上,单手撑着,要不然一会坐不住,再靠他身上,那多冒昧。
她喝一杯,江亦谦就帮她满上一杯,两人像是在较劲一般,上演了一场无声的对决,包厢里只有哗啦啦的倒酒声。
白芨闭着眼,壮士断腕般把酒当水喝,酒精上头的速度赶不上她灌酒的速度。
她只觉得胃里越来越沉,越来越涨,她想速战速决,那样还来得及去卫生间把酒吐出去。
“江总不会食言吧?”
她再一次问。
“我们两个人之间,食言的只会是你。”
江亦谦微微偏头看着白芨,他额前几缕发丝滑落,显得孤寂又脆弱。
白芨觉得她一定是喝多了,江亦谦怎么会有这种眼神呢?
她摇摇头,自顾自地笑了,有点喝不动了呢。
渐渐地她速度慢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控制不住的湿润起来。
曾经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像幻灯片一样在眼前晃,她自认为见过他各种样子,却唯独没见过他这般模样。
欺负人的是他,怎么他看着还一脸受伤的样子。
随着喝酒的动作,男人的外套早就被她垫在屁股臂上,胸前的美好几乎都要藏不住。
细碎的星光倒映在她的身上,配合着迷离的眼神显得神秘慵懒又风情万种。
江亦谦眸色暗淡下来,忽然开口问道,“还喝吗?”
“喝,怎么不喝。”白芨语气自嘲地说,“江总让我喝的酒,我哪次没喝。”
她眼神恍惚地看着男人倒酒的动作,似是有些醉了,似是有些委屈,眼尾控制不住地慢慢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