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好。”
于婉婉面子上抹不开，不可能再把话重复第二遍，只能勉强同意了。
但是至于她心里实际怎么想，白芨就管不着了，她再一次感谢了大家，然后没有一丝犹豫的点了下线。
一场会议开完，白芨感觉没干什么都累得够呛，整个人几乎脱力一样摊在工地的土路上。
原来钩心斗角，自己保护自己的日子是这么累的。
从前她是江亦谦的私人秘书，一举一动都代表了他。
她锻炼自己的身材，刻意维持着自己的姿态，让自己在人前自信又骄矜。
只要她和江亦谦一起出现在饭桌上，那么这一桌的焦点，除了江亦谦还会有她。
路过的建筑工人过来和她打招呼，她大大咧咧地摆手，也没力气爬起来。
她这那份夺目是江亦谦娇惯出来的，而现在，曾经的那种气质被她自己渐渐遗忘了。
她可以吃没营养还爱发胖的泡面，可以衣着狼狈，哪怕尘土一身依然无所顾忌地在街上行走。
独属于“江亦谦的女秘书”那份高傲的气质，随着她的离开被抛出脑后。
没一会，她的电话像长了眼睛一样忽然恶作剧般地响了起来，白芨一看时间，还不到午休，只能认命地拿起电话。
李采购一开口，批评教育的味道十足，直接影响了白芨的心情，“为什么于董问你话，你不回答？是不给于董面子吗？你这样做，有考虑过咱们公司的脸面？”
白芨冷笑了一下，随即反应比他还要大，真当她被踢出办公室就变成软柿子可以随便捏了？
“我怎么听不懂你说话啊，于董夸我我都有表示感谢的啊，还是你觉得我今天的表现不好，给咱们公司抹黑了？可是于董都夸我干得不错的，你眼光比于董都高？”
“你......”
李采购在电话那头还想再说点什么，白芨却是不想再听了，随即打断他。
“我在公司里，享受的是中层领导待遇，你要是想教训我，你还不够格，叫于江南直接对接我！”
李采购听着白芨的话，拿着电话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双眸里透着被人轻视后的不甘，他失态地喊道，“你给我等着！”
白芨只是笑笑，那笑声让李采购不寒而栗，“大家都是同事，提醒你一句，别站错了队！”
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是心虚的，众人的倒戈，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要怎么继续在A市度过两年的时间，一切又成了谜。
电话又响了，白芨看见是陌生号码，她不太想接，今天的事情让她觉得很累，就把电话直接挂了。
没想到电话却又打了过来，这次白芨没管，它锲而不舍地响了很久。
白芨没办法，拿起电话只能接听，“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于江南的声音就从电话中传了出来，“白秘书啊，是我。”
白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李采购这状告得可真够快的。
她冷静地开口，“于总，有什么指示？”
“哦，白秘书，也没什么事。”
于江南的声音里居然带着些许讨好，声音里有听得出来的油腻，“今天的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你刚来，公司就遇到困难，我这个做领导的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公司有难，也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我。”
白芨心里一震，知道自己这是逃不掉了。
她一个秘书，让她往外跑是不跟她计较，但是现在领导已经说了工作需要，她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她强装镇定，“好的于总，不知道我们的行程安排......”
“那些你都不用担心，跟着我就好。”
于江南嘴巴紧得很，白芨愣是套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一下午，白芨在工地频频出神。
她嘴唇几乎被她懊恼地咬得脱了层皮，没涂口红看起来嫣红一片。
白芨有些恍惚地想着于江南在她耳边说的话，脸色难看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完蛋了。
她刚来B市报道的第一天，全公司的男员工就齐齐给她脸色看，于江南和江亦谦比，不知道差了多少个等级，如果她沦落到去给于江南当秘书，陪他去应酬，她已经能想象得到自己要面对多少糟心恶心的事了。
负责接待的人员，看白芨一脸严肃地盯着挖掘机，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反思自己。
自从白秘书来到他们工地，就严格下令这不许，那也不许，他们的工程进度被越拖越慢，如今她又盯着挖掘机，难道挖掘机还能出什么问题吗！
可看着白芨愈发阴沉的脸色，他心里抖得跟个筛子一样一点谱都没有。
总公司来的秘书就是派头十足，沉个脸色都相当骇人，这表情就跟电视里看到的精英女总裁如出一辙，惹不起啊惹不起。
他第一次后悔承包这个工程了！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咬着牙向前走了一步，“白秘书，您看看我们工地有哪里需要改进的吗？您尽管指示。”
“啊......”白芨猛然回神，心里又骂了于江南和于婉婉一句，害得她工作的时候分心，显得这么不专业！
但是再不专业也不能被看出来，白芨清清嗓子，装模作样的问了几个问题，接待员回答得滴水不漏，白芨脸上渐渐浮出笑脸。
闲暇时，白芨在网上搜着最厉害的解酒药，没想到刷着刷着，猝不及防地刷到了一个火红的【爆】字。
爆！【海鼎董事长集团与博瑞集团太子爷好事将近！】
醒目的标题戒指时照的，白芨记得清楚，那天她赶过去，他们的衣服她记得清楚。
第二张照片是于婉婉在B市下飞机的时候拍的。
江亦谦在B市大刀阔斧买地的事已经不是秘密，如今于婉婉亲自前来显然就是坐实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白芨把照片点开，用指尖在屏幕上拨动放大，心里感叹狗仔拍照技术的优秀，照片清楚得连于婉婉咧嘴笑的鱼尾纹都看得特别清楚。
于婉婉的相貌并不是传统意义上肤白貌美的大美人，但是她胜在气质，想到她和江亦谦并肩而立，看得出来两人都是事业成功的高端人士，贵气几乎要溢出手机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