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一开始坐在边上，为了方便叫服务生，结果于江南一句话，她不得不往中间挪。
她站起来和原本在于江南身边的李采购换了个位置，举着酒杯大大方方地和部门同事敬了杯酒。
再坐下没多久，于江南的手就落到了她的大腿上。
并没有想象中的滑腻触感，他轻轻皱了皱眉。
白芨来的时候特意换了裤装，在B市这座城市显得很另类。
他好些年没看见穿西裤的女孩了。
他不甘心地拍了拍白芨的大腿，“白秘书，不热啊？”
别人跟着起哄，一脸了然地看着他们，“白秘书可能是刚来，不熟悉这边的天气，再说职场嘛，总得打扮得漂亮些。”
“是啊，不过白秘书底子好啊，不管穿什么都好看，要不然怎么说是我们公司的司花呢，我这辈子好像第一次明白一个成语，叫‘活色生香’！”
“哈哈哈哈，还有‘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
......
白芨在酒桌上见的人多了，但是没见过喝点马尿这么快就管不住自己嘴的人。
“白秘书怎么不说话了？”李采购特别善解人意地开口，“他们平时跑业务都习惯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你要是插不上话，就唱唱歌吧，出来玩就是要开心！”
本着不惹事的原则，她并不反驳，站起来敬酒，不动声色地甩掉大腿上的手掌，“谢谢领导和各位同僚的抬爱，我来的时候特意和俱乐部的老板打听了咱们这边有唱歌不错的服务生，我叫进来给大家助助兴？”
“服务生有什么好助兴的，我半点欲望都给不了别人，看见了白秘书，你说，我们还能看得上谁？”
白芨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开黄腔，看着众人哈哈大笑着配合，仿佛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机会想要把她从云端拉下来。
那样以后说出去，也算是调戏过江亦谦的女人。
李采购也跟着劝她，“是啊，白秘书，别端着了，以前再辉煌的都是历史了。”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好像她就是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可以任意被人欺凌。
包间内灯光昏暗，白芨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更看不清人心。
虽说她不至于应付不了这些人，但是他们一环一环咄咄逼人地想拿她开涮，连口喘息的时间都没给她。
干秘书这行的水很深，不管在什么场合，如果没有一个能护着你的上司，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护住自己了。
任峰转过身，看着呆呆站着的白芨，还以为她吓傻了。
他直接抓住麦克风塞到白芨手里，更张狂了，“要么现在就唱首歌，要么和我们于总喝杯酒，怎么样，不过分吧！”
白芨微笑着举起话筒，“那我点一首歌。”
“唉？早就听闻白秘书千杯不醉，是江总身边的得力助手，怎么和江总就能喝，和我们于总就只能选唱歌了？”
说着，白芨猛地被人推了一下，于江南顺势拉住了她的手，直接把她扯进了怀里。
“江副总也是副总，我们于副总也是副总，早就听说小江总有个捧在手里都怕化了的小蜜，没想到今天被我们于总捧在手里了！江总不要你了没关系，我们于总要你啊！”
说话这人白芨还没记住他的名字，她也没时间记。
她身子不稳，修长的手臂从桌面上轻轻滑过，随后捂着手臂尖叫起来。
“啊——”
“你干什么！”
于江南把她推开也跟着大吼。
一整瓶酒，再加上酒杯，都被白芨一股脑的挥到了于江南身上，随即就是酒杯酒瓶砸到地上的声音。
白芨连忙伸开手臂，去桌子上找纸巾，手臂上一道道红色印子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扎眼，看着就知道是撞狠了，肯定很疼。
她拿着纸，在于江南胸口上擦拭，声音都在发抖，看起来害怕极了，“于总，您没事吧，都怪我没站稳。”
软软的小手，在他胸口轻轻的沾水，红色的印子一道挨着一道，看着触目惊心，不经意间的抬眸，眼中充满了泪水，那无辜的样子就想让人狠狠的欺负......
男人再坏，也会怜香惜玉的。
更何况刚才发的事情，于江南知道，错不在白芨。
她这么乖巧的承认错误，把一切都揽在自己人身，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他好像也不能再拿她怎么办了，只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
想到一桩好事被人搅合了他就来气，一脸阴沉了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水渍，又看白芨惶恐地站在一旁，便伸手拉过她的胳膊仔细查看......
“疼......”
还没等碰到，白芨捂着胳膊后退一步，身子都在发抖，“别碰......”
“不会很严重吧。”
有人小声地说了一句，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可能是伤到筋骨了，要不要叫120啊！”
“叫个头120啊，腿又没坏，去医院不就行了！”
原本软软糯糯的尾音，让于江南心痒难耐，再听见别人的声音，他不免也跟着担心起来。
甚至替她出头，“哪个孙子推得她！”
“没事的于总，千万别为了我伤了大家的和气。”白芨柔弱地摇摇头，海藻般的长发在身边荡出波浪，“是我没站稳，和别人没关系。”
白芨侧眸，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任峰，要是她没记错，刚才好像是任峰伸了手，他的距离也正好合适。
任峰注意到白芨的眼神，身子顿时一僵，不敢再和她对视，心虚地低下了头。
她声音虚弱，紧抿着下唇更加证实在极力忍耐着疼痛，“不好意思大家，扰了大家的兴致，我想先去趟医院，然后再回来陪大家。”
“我陪你去吧！”
任峰忽然站出来，“我开车送你，你自己去我们大家也不放心，一个女孩晚上不安全！”
李采购撇着嘴巴摇了摇头，“就你有车，于总就没车了，显摆着你了！”
白芨垂眸，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感觉这两个人的关系有点微妙。
不过她谁都不需要，要是让他们送，她还怎么脱身。
她根本就没受伤，连手臂上的印子，都是她每次借着捂胳膊的机会按出来的，看着红了一片，其实没有多疼。
包房里灯光昏暗，不扯过她的手臂仔细查看，根本看不出。
白芨抬眸，声音哽咽了一下，刚要开口，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江亦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