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谦的声音很好听,字面意义上的好听。
久居高位的人,最懂什么样的语气能叫人臣服。
魏雨辰被他激起了胜负欲,他脱了西装外套,披在了白芨身上,挽着袖子随即拍了拍白芨的脑袋,像是哄小朋友那样,“江总既然有兴致,我就陪几杯,晚点再带你去狂商场。”
江亦谦看着面前的两人,唇角带着些弧度,但是看起来却并不温和。
他端起酒杯,邀请魏雨辰喝酒,周身满是淡淡的强势,叫人无法拒绝。
他表面波澜不惊,实则眼眸像海那边深沉,白芨看着他,总感觉有淡淡的不安,胸口的心脏也感受到了她的害怕,跳得剧烈。
她不知道江亦谦的酒量怎么样,但是她从未见他醉过。
以前一起出去应酬,那会江亦谦远没有现在有名气,有些个老总看他嫩就想欺负他,她帮他挡酒,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不少。
然而第二天她总是自己一个人在附近的酒店里特别安稳地起床。
她忽然想到自己居然从未问过他是怎么回事。
最开始没问过,后来就渐渐习惯了,习惯有个人在她醉倒以后摆平残局。
白芨有些眼热的看向江亦谦,后知后觉的疑问袭上心头,难道那个人会是他吗?
短短出神的时间,侍者小哥特别有眼力见得二次登场,红酒开启已是第二瓶。
连醒酒的时间都不用,两个男人把红酒当成白开水喝,倒进水晶制作的红酒杯了,便是牛饮。
没多久,又上了第三瓶。
白芨特意在上酒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价格表,好家伙,十三万一瓶。
江亦谦眼波流转,酒后的眸子像被水洗了般更加清亮,“魏总豪爽,但是这么喝没什么意思,不如加点彩头。”
“可以。”魏雨辰酒劲已经上脸,脸颊红扑扑的被他牵着鼻子走,“彩头怎么说?”
白芨皱眉在桌下拧了一把魏雨辰的大腿,希望他清醒一点,这点酒量,怕是连她都喝不过......
“怎么,白秘书心疼魏总了?今天让男人们尽兴,我们两个就在旁边照顾好他们吧。”
于婉婉的声音插了进来,白芨总感觉下一秒于婉婉就要拍手笑出来。
她想于婉婉这句话的重点,应该是“照顾好他”几个字吧。
男人喝醉了,还不是想怎么照顾就怎么照顾。
“唉?”魏雨辰明显是有些上头,音调都高了起来,“学妹不用担心,我酒量可以,等一会我们还要去逛街呢。”
白芨无语地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晚上十一点多了,逛那种言情小说里,所有工作人员都下班了,霸总一个电话叫来负责人开门的那种深夜场吗......
“你少喝些,要是觉得差不多了就回家。”
白芨不得不开口劝他。
魏雨辰摆摆手,追问江亦谦,“江总,彩头怎么说?”
“喝多的人,今天这顿买单吧。”
江亦谦看着他们的互动,没来由一阵心烦,又举起了酒杯。
一旁的侍者时刻注意着这桌的情况,听见江亦谦这样说,连忙上来推荐,“江总,魏总,本店好酒还有很多,口味要比这瓶更好,既然两位今日有雅兴,不如我拿上来给两位品鉴品鉴?”
白芨用眼神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新开的店面投资多少她不知道,但是如果按照他们两个这样的喝法,回本个三分之一怕是不成问题。
魏雨辰一听笑了,这店他是真的有股份,这钱他是不赚也得赚了,“最好的酒拿上来。”
事态发展得迅速又严重,白芨忽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她拿出手机,在桌下偷偷给石青发信息,结果石青回复得也很快,他正在来的路上,还带着唐笑。
白芨放心了些,看来江亦谦已经把自己安顿好了,等结束的时候,她找个酒店让魏雨辰睡一晚上就行了。
于婉婉时不时还点着火,一会告诫着白芨拿纸巾给魏雨辰擦擦汗,一会暗示白芨一定要好好送魏雨辰回家,照顾好他。
白芨疲惫的应对着。
等到石青和唐笑两个人赶过来的时候,餐厅已经打烊,魏雨辰早被江亦谦喝趴在了餐桌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早就在路上的两人,到得居然这样晚!
还没开始收拾残局,唐笑哭丧着一张脸走了过来,率先走到了于婉婉身边,“婉婉姐,我今天的工作搞错了,我把我的工作和白秘书的工作弄混了,财务递上来的报表我带回家了才反应过来,您帮我和白秘书求求情,我怕明天受处罚......”
唐笑的不分场合,让白芨火大,火大的原因是她不能不分。
“小事,以后注意就行了。”
白芨没空理她,站起身对着石青说,“石助理,你带着唐笑送一下江总和于董,魏总这边我来安排。”
她说话的时候,对上了江亦谦的视线,只见他眼眸微醺,平日里那双精明的眸子迷离的染了层水雾,连眼尾都染了几分糜烂绮丽的红。
男人安静地看着她,唇角带笑,染着酒气。
他开口,声音微微沙哑,更加低沉,“你们两个,送他们,她送我。”
白芨怔了一下,然后看见了同样吃惊的于婉婉的脸。
江亦谦的意思是让石青送魏雨辰,让唐笑送于婉婉,而她白芨送他江亦谦。
“小谦!魏总喝得太多了,石助理一个人忙不过来,让......”
于婉婉急促地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江亦谦的眼神打断。
他喝了酒,眼底的情绪不再遮掩,冷意让于婉婉都打了个寒战,“我安排我的人,你有意见?”
于婉婉脸色涨得通红,却也不敢在此时此刻惹怒他,只能恨恨地看着白芨,眼神示意她让她拒绝。
白芨张了张嘴,拒绝的话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是想调岗,但她不是想死......
等人都走光了,男人修长的手臂从腰间把白芨拦腰抱起坐到了他的腿上,江亦谦的头慢慢压在了她的肩膀上,鼻息之间满是浓浓的酒气。
白芨心里咯噔一下,她听见他说,“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