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从总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脸色惨白，湿冷冷的汗黏住碎发挂在额头上。
Ay见她这样，连忙给她倒了杯热水，关切的看着她，“你没事吧，前几天石助理说你生病了，是不是还没好啊？你不用这么逞强，我还挺得住。”
白芨被她一脸慷慨就义，随时都能准备赴死的表情给逗笑了。
她喝了口热水，确保声音不会发抖，才笑着问她，“他就那么难伺候？”
Ay煞有其事的点头，“大半夜的我跟我男朋友刚洗完澡，还没内个呢，就被叫起来同步会议，这事我男朋友受的影响比我还大......”
白芨：“......”
她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了，Ay即便说的再隐晦，她也是听得懂的。
她煞有其事的点头，苍白的脸色染了些红润，用他真的很过分的神情，同情的看着Ay，“年轻气盛的话，影响是会比较大，他一般晚上9-11点会比较安静地处理自己的事情，你们可以早一点～”
两个女生换上了讨论八卦专用脸，Ay拉过椅子兴致勃勃地坐下，“我和你说......”
“叩叩叩——”
敲门声适时响起。
白芨清了清嗓子让人进来，是秘书部新吸纳的一个女生，她见过一次，叫唐笑，是Ay负责从新人培训营里直调上来的。
小姑娘长得很水灵，她抱着一摞文件，眼睛亮晶晶的，和白芨打招呼，“白秘，江副总叫Ay姐说是有事。”
白芨咂舌，这小姑娘也是实在，江亦谦虽说是副总，但是只要不是诚心想找眉头触碰一下的人，都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把副总挂在嘴上。
“在咱们部门，‘副’字不发音。”她有心提点一下。
小姑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的连连点头，“好的，谢谢白秘，我知道了。”
Ay挥了挥手，“你先出去，我马上过去找江总。”
小姑娘不退反进，抱着的一摞文件全都放在了白芨的办公桌上，她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开口，“白秘，这是江f......总让我交给您的，他说让您做完之后再下班。”
她走后，Ay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文件，吃惊的开口，“她一定是搞错了，这种分类复印之类的小活，怎么能是你做。”
白芨跟着探头看了一眼，想想现在她和江亦谦之间的处境，他故意让她做这些也无可厚非。
在江亦谦的眼里，她把大部分工作交给Ay以后，她的工作就变的不饱和了。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秘书办的所有决策事宜，还是需要得到她的准许，每天翻邮件都会翻到手软，再到工作细节的对接和分配，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
以前她是自己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工作，从来都没准时下班过，但是她并不准备跟江亦谦说这些。
想到早上老江董找她签协议的事情，她想要离开这件事就更迫在眉睫。
老江董如果有朝一日知道他选定的江亦谦的妻子，是一个差点被人玷污了的女人，那博瑞的股票还要不要了。
她一定就会变成比于婉婉还要想除掉的对象，而她没有于婉婉那雄厚的背景，她又不是嫌死得太快。
她按住Ay的手随便搪塞了几句，Ay就急匆匆地去了江亦谦的办公室。
很巧的是她办公室的打印机不知道为什么坏了，叫人来修理明显是来不及，所以她一整天都站在共用办公室里的打印机旁边，所以办公室的秘书看她在，都是噤若寒蝉。
白芨想想自己刚来博瑞的时候，这种简单的活计都没有做几天，所以现在江亦谦叫她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不忘初心？
她摇摇头，一脸苦笑。
间隙的时候，唐笑跑过来问她用不用帮她做，白芨摇摇头，让她以博瑞的名义约于婉婉开会。
如果她直接约于婉婉，约不到不说，即便是约到了，以现在于婉婉对她恨之入骨的程度，她可是不敢单枪匹马去见她的。
“嗯？江总没说要找婉婉姐开会啊！”
白芨看着打印机里一页一页吐出来的纸张，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婉婉姐？”
“嘻嘻，是啊，江总最近总带我去海鼎，婉婉姐说和我投缘，把我当妹妹呢。”
白芨：“......”
白芨看向唐甜干净清澈的眼神，一时之间竟有些分辨不出来这孩子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
于婉婉这伎俩，不是和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模一样，说到底还是怕江亦谦的身边，再出现一个像她这样的秘书。
“最近江总带你出去的时候，Ay在不在？”
“Ay姐不在的，江总说有些场合她不方便在。”唐甜笑的一脸人畜无害，“江总说你是这方面的老前辈，让我多和你学习学习。”
这方面？
老前辈？
看来江亦谦比她还未雨绸缪，他早在她没说要调岗之前，已经开始未雨绸缪给她找接班人了。
不过想想也是，她已经很久没有跟着江亦谦一起应酬了，他总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喝酒，如果他不保持清醒，那就失去了应酬的意义。
别人醉了他独醒，才能占尽先机。
白芨忽然觉得胸口闷堵，看见“白芨二号”便有点上不来气。
她深呼吸了一口，对着唐甜笑笑，让她先走，自己则继续枯燥的复印工作。
工作虽然简单，但是十分消耗时间，等她把所有的文件，都按照江亦谦的要求做完，早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
她没想到自己复印个文件还能把自己复印成加班，整层办公室又只剩下自己和江亦谦办公室里亮着灯，包括江亦谦......
其实这些文件正常来说根本不需要经过他，但是白芨想既然是他要求的，她怎么也要送给他过目一下。
她数不清自己复印了多少份，反正很沉，很高，厚厚的一摞，搬的时候都晃晃悠悠。
江亦谦的视线越过高高的文件山，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她，“我让你整理B市的财务预算报告，你给我了一堆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