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些年你去哪了

电光火石间,回忆像潮水般涌入白芨的脑海中。

魏雨辰是白芨刚进大一的时候,认识的学长,他是当时学生会的副主席。

大一刚进校门的那天,白芨险些被他给吓着了。

学校组织迎新生活动,学生会的男生们会主动帮大一的新生拿行李,引路。

那天他穿着白色T恤像只巨大的萨摩耶向她跑来,冲过来后又十分害羞地有些不好意思,弱弱地问了一句,“学妹,我帮你拎行李吧。”

像是怕白芨不答应,他又快速地补了一句,“女生宿舍楼很远的,你自己铁定不行。”

那会白芨十分要强,没经过社会的蹉跎远不如现在圆滑,根本听不得激将法。

她说她的世界里没有不行二字,于是就当着魏雨辰的面,自己把行李拖到了宿舍楼下。

她与众不同的操作在魏雨辰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从那之后,全校都知道他在追白芨,并且追白芨的理由特别奇葩。

他会特别自豪地和别人讲,“她力气大,能把行李从校门口一直搬到宿舍楼!”

白芨小时候过得并不幸福,所以她小时候没有过情窦初开的悸动,只知道一昧的学习。

魏雨辰是她接触过的最热情的男孩子,没有任何经验的她几乎要被他无微不至的关心所融化。

他会在冬天为她打好热水,会为了她提前去图书馆占座,会辅导她课业,也在学生会给她开了小门,虽然当时白芨对学生会并不感兴趣......

白芨这辈子没体会过父爱,她一度迷茫于自己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才喜欢魏雨辰对她的照顾,还是因为爱情而喜欢魏雨辰。

她一纠结就纠结了两年,魏雨辰也等了她两年。

等她终于鼓起勇气和妈妈说自己想要谈恋爱的时候,妈妈很支持,准备来白芨的学校请魏雨辰吃顿饭。

可就在魏兰来时的路上,她刚下公交车,就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外卖摩托车撞飞了。

送外卖的是个刚成年的小男孩,他跪在白芨的面前磕头,说自己没有家也没有钱。

白芨当即下定决心退学,卖了家里的房子,为妈妈治病。

当时她的心情很复杂,恨自己也恨魏雨辰,如果她不谈恋爱,如果她不告诉妈妈,妈妈就不会来找她,也不会出车祸。

所以她呆在医院里,不眠不休的守着魏兰,彻底和外界隔绝了联络,包括买好了见面礼,等着见家长的魏雨辰。

白芨以为他们不会再相遇,没想到再见面却会是在这种场合。

她渐渐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们的脸被灯光打得五颜六色,他也目睹了她的一切窘境。

“会开车吗?”

一把车钥匙忽然丢进她的怀里,白芨手忙脚乱地接住而后点头。

魏雨辰已经率先抬步领着她往外走,白芨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也许因为是曾经喜欢过的人,她并不觉得他会伤害她,所以也放松了警惕。

也许是因为他喊她白秘书,是没认出来她,没有揭开她最后一层遮羞布。

如果没认出来最好,他们之间早已物是人非,再相认只会徒增尴尬。

白芨跟他上了车,魏雨辰却没让她启动,他从副驾驶变戏法般拎出来一个医药箱,丢到白芨怀里。

“处理一下,别把我的车弄脏。”

魏雨辰看向窗外,如此说道。

白芨的视线从男人的脸上,落到了自己的掌心。

摊开来看,掌心红彤彤一片,血肉模糊,血迹早已凝固结成暗褐色的痂。

白芨红了眼角,原来有人关心会放大痛觉,真的好疼。

她不想漏出破绽,把手用纱布胡乱缠了缠,笑着对魏雨辰说道,“我可以了魏总,我按照您的导航记录开就可以吗?”

她像是和魏雨辰初识一样礼貌又疏离。

可魏雨辰却回她了一个十分犀利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姓魏!”

白芨从微笑变成了面无表情,又从面无表情变成了浅笑,“刚才听别人说的,您青年才俊,我看一眼便记住了。”

魏雨辰喝过酒的眼睛,像是被水洗了一样,哪怕视线是迷离的,也挡不住诚挚的清澈。

是啊,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她看过了,一眼便记住了。

车子没有被顺利启动,魏雨辰打开了车灯。

他小心翼翼地牵住白芨那只受伤的手,低声说了句,“忍着点。”

一大块泡着碘伏的棉球按在了白芨的掌心上。

“嘶!”

白芨没控制住地嘶了一声。

“忍一下,必须要消毒。”

魏雨辰说完这话,把她的掌心举高了些,放在嘴唇前面轻轻吹着气。

白芨疼得发抖,魏雨辰抖得比她还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魏雨辰受了伤。

简单的消毒包扎,魏雨辰做得很细致,甚至最后还贴心地给她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魏雨辰大学时喜欢打篮球,受伤也是家常便饭,手指头经常挫伤,包扎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看着这熟悉的手法,白芨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学长,我不疼。”

白芨把包扎好的手掌在魏雨辰面前甩了甩,笑着安慰,“真的没事,很快就会好。”

白芨的笑容让魏雨辰忽然有些怔愣。

朝思暮想的人儿居然真的被他遇见了,还对着他笑。

魏雨辰忽然长臂一挥,隔着汽车的操控区,狠狠地揽住了白芨的肩膀。

他粗犷激动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肩,声音都在发着抖,“你还是这么要强。”

扑面而来的陌生气息让白芨脑子瞬间懵了一下。

和江亦谦不一样。

江亦谦的味道淡淡的,总是似有似无地飘荡在她鼻息之间,甚至有时他明明不在身边,也好像闻得到。

这是一种她平时呼吸不到的,浓烈的男性气息,很具有侵略性。

他胸膛宽阔厚实,沟壑分明,淡薄的衬衫根本阻隔不了他像是雕刻出来的肌肉,荷尔蒙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白芨被他抱得手足无措,魏雨辰的声音里甚至染上了哭腔。

“这些年你去哪了!”

“你怎么那么狠心,就一声不吭地和我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