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当白芨看清石青手中东西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降至冰点。

本来酒店里播放的舒缓音乐,竟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石青更是难堪,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那么高大个男人,像是被一个小小的药盒压住了一般,一动也动不了。

白芨喉咙发紧,一字一顿地念道,“紧、急、避、孕、药。”

她伸手去拿,声音里还带着点细碎的抖。

“封印”被白芨拿起,石青动了动发木的手掌,依旧抿唇不语。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白芨,因为他确实是来给她送药的。

白芨慢慢地闭上眼,眉头也骤然拧起,苍白如纸的唇瓣也紧紧地咬在一起,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她刚二十三岁,她并不想生孩子,所以她今天下午在去医院的路上,自己就已经吃过避孕药了。

她给自己买药是保护自己,而江亦谦给她送的药呢?

她只觉得胸口像是被捅进一把刀子那样疼。

江亦谦既然派石青来,就证明江亦谦怕她有不该有的想法。

特别是于婉婉他的心上人已经回国了,后院更不能在现在起火。

石青没走,就意味着她必须当着他的面吃下,江亦谦才会放心。

想通了,白芨缓缓睁开眼,眼中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她拆开药盒的包装,葱白的指尖把盒子剥得哗啦响,她剥开一粒捏到手上,把药片扔进了嘴里。

真苦啊!

怪不得石青会端着水杯过来,可惜她已经把水喝光了。

她把药丸咬得嘎嘣响,苦涩的味道顿时蔓延了整个口腔,顺着口水往下咽,结果连带着胸腔都苦了。

石青眼神中有些愧疚,白芨对着他笑笑,安慰道,“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不用担心我。”

白芨说完这句话,也没有等今天晚上的庆功宴结束,兀自回了家。

庆的是江亦谦的功,宴是于婉婉的宴。

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和石青告了别,自己走进了大风里。

与此同时,在二楼露台打电话的男人,注意到楼下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的西装外套被风鼓鼓地吹起,发丝也在风中翻飞,露出了小巧精致的侧脸。

江亦谦定睛看了看,才发现白芨居然擅离职守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小谦,忙完了吗?”

江亦谦迎着于婉婉走了一步,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正好,带你认识一下B市房产界的领军人物,你跟着我叫叔叔就行,我爸爸在世的时候,他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于婉婉声音很轻,眼神中流露出来看得见的脆弱。

江亦谦沉默着点头,安慰道,“没事,我答应了叔叔会照顾你。”

他说完话回头望向漆黑的夜色,除了在风中颤抖的树叶,再无其他。

“小谦,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

——

白芨没想到今天还会再见到江亦谦。

在他从来没踏足过的公寓里。

不过想想又没什么奇怪的,他送给她的房子,他必然是知道位置的。

白芨开门的时候,正在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卷发,她挡在家门口,一只手撑在门框上用戒备的眼神看着身前的男人。

他清爽整洁,身上穿的还是庆功宴上那套高定的黑色西装,带着眼镜的他看起来禁欲又迷人。

他真是长了一张完美的脸。

白芨在惊叹男人外貌的时候,殊不知在江亦谦眼里,白芨的防备,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对他炸毛的小猫,非但没有杀伤力反而还有些可爱。

她酒喝了不少,哪怕沐浴过后身上也散发着淡淡地酒气,红润的脸颊,滴着水的发梢,或者是宽松睡衣下露出的那条在他腰上很带劲的双腿,无一不在散发着魅惑的信号。

察觉到男人眼中迅速蔓延的大火,白芨有些慌张,但是她知道江亦谦不是色急的人,否则他也不会三年时间不曾碰她。

更何况他喜欢的女人回来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江亦谦打破沉默,率先开了口。

白芨没理由拒绝,侧身让开了位置,“家里没有男士拖鞋,你穿鞋进来吧。”

她把江亦谦请到客厅的沙发里,给他倒了一杯水,笑容懒懒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应该陪于董去买礼物吗?”

白芨说完又觉得不妥,这么说好像是她吃醋了一样。

她掩饰性地撩了撩头发,又补了一句,“我是说,对不起,害你破费了。”

江亦谦眯起眼睛,站起身低眸看她,“是,挺贵的。”

白芨眼前突然一暗,慌张地后退,“我会和于董赔礼道歉的。”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平时一向大方的男人,为什么忽然对一个镯子斤斤计较。

下一秒腰上骤然一紧,男人身上的香水味,猛然窜进她的鼻腔。

这是干什么!

她的脚蓦然腾空,拖鞋还留在原地......

“卧室在哪边?”

江亦谦忽然摆正了她的脑袋。

白芨还没反应过来,伸手呆呆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江亦谦身高腿长,没几步路就踢开了她卧室的房门,白芨伸手扣住门框,吃惊地瞪着江亦谦,“你是让我肉偿?”

“呵。”

江亦谦笑弯了眼睛,手掌搭在她手背上轻轻用力,抱着白芨继续往里走,嘴上还夸奖道,“这个提议不错,可以马上执行。”

可是他不是应该出现在于婉婉的床上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抱着她两个人双双摔进了她的大床。

四周安静,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悄无声息的暧昧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白芨看他忽然俯下身,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身体蓦然僵硬起来,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怕江亦谦真的让她肉偿,连忙解释道,“我有稳稳地递给她,但是她没有接,是她让礼盒摔到了地上。”

男人的身子越来越低,白芨呼吸急促,感觉心神都要稳不住了。

她怕江亦谦不相信,伸出手抗拒地推在男人的肩膀上,企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江亦谦停在她唇边一厘米的位置,轻笑了一声,抓住她捣乱的双手举过头顶。

“不重要。”

他暗哑的声音传进白芨的耳中。

她一怔,感受到唇上柔软的触感,竟忘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