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宽敞的总裁座驾,白芨却觉得逼仄起来,连空气都稀薄了。
能叫江亦谦小谦的女性,据她所知,只有一位。
江亦谦年少时得意难平,比他大三岁的于婉婉。
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白芨,几乎是一瞬间就冷静下来。
她在满足什么,她在开心什么?
江亦谦有喜欢的人,她和他之间最多只能算是一夜情。
想通后白芨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抓着身下的真皮座椅,视线望向窗外,她觉得无比羞愧,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男人淡淡的嗓音传进她耳中,“我误会什么?”
“小谦,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
“这不是接了吗。”
江亦谦说这话的时候,抬手抚了下白芨腰间的卷发,眼里都是餍足的神色。
白芨僵着身子,也不敢往后靠,一动也不敢动。
于婉婉有些无言以对,弱弱地答道,“是......”
“晚上请你吃饭。”
江亦谦这么说,听筒另外一端的于婉婉立即高兴起来,女子的声音又甜又软。
传闻于婉婉可不是一个善茬,结果却把温柔全都留给了江亦谦,白芨只觉得心中酸涩难忍。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什么,白芨已经听不清,对于昨晚发生的事,她记忆已经消失了大半。
她忽然有些害怕知道江亦谦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并且要了她。
难道是因为打不通于婉婉的电话,才把她当成消遣?
白芨有种被人当成备胎的委屈感,让她忍不住红了眼。
她怎么那么天真的以为江亦谦会对她有特殊感情,不过就是玩玩而已罢了。
“我在跟你说话,没听见?”
白芨后颈间猛然贴上一只冰冷的手掌,把她向后拽去。
江亦谦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电话,拥着白芨继续着他和于婉婉电话之前的话题,“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
盯着他突出的喉结,白芨清了清嗓子,刚才的小女儿姿态被掩藏,又恢复成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想要的了,我妈妈的医药费还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自己应付不来的。”
江亦谦了然地点点头,知道白芨肯定不会主动要礼物,便开口吩咐道,“下午你去商场,帮我给婉婉挑一份礼物,然后你自己想买什么,都可以。”
白芨苍白着脸问了一句,“欢迎于小姐回国的礼物吗?”
江亦谦点点头。
“她喜欢什么?”
“贵的。”
“首饰可以吗?”
“可以。”
“她喜欢珠宝还是玉石?”
江亦谦被白芨懂事乖巧的问题问得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冷漠,“玉石。”
白芨心里泛着淡淡的痛,心里腹诽道,还真是了解呢。
她压根没注意到江亦谦的神情忽然变得不耐,只是自顾自地从包里摸出昨晚上从王游那里得来的文件,塞到了男人手上。
“下午的董事会我就不去了,我去给予小姐挑礼物,晚上你邀请于小姐去庆功宴吧,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江亦谦淡然自在的神情在脸上凝固下来,看着手里的东西,似笑非笑的道,“你可真是我的得力干将。”
白芨咧咧嘴,继续从包里掏出一份打印的辞职报告,也塞到了江亦谦的手上。
她故作轻松地道,“那真是可惜了,你的得力干将想要休息一下陪妈妈一段时间。”
辞职报告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从她想要为江亦谦游说王游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没办法继续在他身边工作了。
之前她怕失身给王游,而现在她是不能做他和于婉婉之间的第三者。
本以为事情会有转机,看来每个人的宿命都是命定的,没有办法更改。
江亦谦突然抬手捏住了白芨的下颚,迫使她低着的头抬起来,冷淡地问了声,“你什么意思?”
白芨有些惊讶地看着男人眼中突然涌出的怒火,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她忍不住自嘲起来,难道还能是在乎她吗?
“女下属勾引集团高层,然后再把她开除,你想要外界怎么评价我?”
白芨咧咧嘴,甚至不用多余告诉自己理智些,江亦谦才是最理智的那个。
“申请离职会有一个月的工作交接时期,你的顾虑不用放在心上,这件事是我自愿的,等到一个月后,没有人会在意这件事。”
“自愿的?”
江亦谦捏着白芨的手不断用力,身体也压了下来,“自愿什么?自愿被别的男人当成玩物?”
白芨呆愣了两秒,她双手抵住他的肩膀,却依然阻止不了逐渐向下蔓延的吻。
江亦谦灼热的呼吸贴在她胸口,话却是冰凉的,“既然你自愿,就留在我身边吧。”
清冷的音调,不带任何情绪起伏,可他好像真的很温柔地叫她留下来。
白芨很意外,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连着妈妈病床前的心电监护仪。
蓦地变成了一条直线,伴随着刺耳的尖叫,让她一阵阵眩晕耳鸣。
在吓死她之前,又开始有了波动。
留在他身边?
可他有于婉婉了!
她缓了口气,“我一直觉得你和其他的大老板不一样呢。”
江亦谦的唇贴着她的唇瓣,声音漂浮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男人都一样,尤其是在床上。”他分析得很客观,丝毫没有因为男主角是他自己而嘴下留情,“以前没领悟贴身秘书的含义。”
白芨心里发笑,面上却僵住了,看看他们之间的距离,还真是应了江亦谦说“贴身秘书”这句话。
这可能是唯一一次,江亦谦觉得他父亲把她送给他是一件还不错的事。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忍着胸口的闷痛感,低眉顺目的像在讨论公事,“我和人事部提一下,新人训练营里的秘书,给您先挑。”
江亦谦挑眉,显然没料到白芨给出的居然是这种回答,相当意外!
他身体向后,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但白芨还是被他扣在怀里。
他指尖置于膝盖一下一下有规律地点着,眼底的笑意隐没。
抬手敲了敲隔板,“停车。”
低沉悦耳的嗓音突然阴测测地响起,惊得白芨一哆嗦,身体绷得笔直从他怀里弹了出来。
她怕是要被赶下车。
车子打起转向灯,麻溜地停在路边,自己下车总比被赶下去的好。
只是很遗憾,原本打算陪他参加完最后一次董事会,再提离职的。
她去拉车门,用三年的职业素养堆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老板,那我就不陪您去开会了,祝您马到成功,晚上我会准时带着礼物去海汀酒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