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楚绵都在吸取经验学习中。
确实如曲兰所说,各种各样的患者都有。
有的患者眼中含泪,求求曲兰一定要救救她;有的患者眉头紧锁,一副我不信你的倔强模样。
更让人生气的不是患者,是家属。
比如现在这个。
“这娘们到底生了什么病要花那么多钱?”
“我现在已经没有钱给她治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能不能治好她?”
眼前是一个穿的破烂的中年男人。男人五十多岁,整个人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粗俗感。
而他的旁边,正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小女人,洁白漂亮,但唯唯诺诺。
“医生,我想知道,我的病……还能治好么?”她声音格外的轻,一阵风就吹散了似的。
“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治个屁!老子就不该带你来医院看病,我看你就是装病!”
男人一吼,她立刻压低了头,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楚绵皱眉,看到那男人抬手怼了一下女人的脑袋,骂道:“本来娶你是让你给我们家传宗接代的,结果你是个赔钱货!”
“早知道你是个赔钱货,老子才不娶你!”他的怒骂声格外刺耳,听的人很是不爽。
这样的患者家属楚绵还是第一次见到,曲兰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楚绵只觉得此前的场面让她窒息。
这男人每说一句话,都让她有想干死他的冲动。
什么社会了?怎么还有这样的男人?
“她是你的妻子,她不是给你们家生孩子的工具,请你放尊重一点!”楚绵不禁为那个女人发声。
男人立刻扫向楚绵,吼道:“我管我家娘们,和你有个屁关系?”
曲兰见况,立刻拉住楚绵。
“她心脏的问题有些复杂。如果你还想治疗的话,我建议住院,我来制定一个方——”曲兰嘴里的案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那男人给骂回去了。
“什么?还要住院?那得多少钱?”
楚绵的脸瞬间就冷了下去。
钱钱钱,这个男人就知道钱!
女人仰起脸,悄悄地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立刻瞪着她,骂道:“看什么看?老子可没钱给你治病,不治了!”
说着,男人便一把提起了女人的衣领,拖着女人就出去了。
楚绵不禁跟上去,冷厉地质问道:“是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钱重要!”男人几乎没犹豫,便回答了楚绵这个问题。
楚绵忽然被噎住,只能看着男人拖着女人走。而女人的眼底饱含泪水,看向楚绵的时候,像是在向楚绵求救。
楚绵看到了那女人眼里强烈的求生欲望!
那女人因为脚步缓慢了一些,被男人狠狠地推了一下,她差点摔倒在地。
楚绵拧眉,她想上前,听到曲兰叫道:“楚绵,回来。”
楚绵转身看曲兰。
曲兰表情严肃,“收起你的烂好心,你是个医生,你不是救世主。”
这世界上像刚才那样的夫妻有许多,他们无法每一个人都帮到。
楚绵理解曲兰说这样的话,因为曲兰见到太多,她已经麻木了。
可她还是门诊菜鸟。
楚绵沉默,她来到曲兰的身边,看到了病例上那个女人的住址和电话。楚绵默默记在了心里。
这时,曲兰将病历本狠狠扣上,提醒她:“别想着你有钱就可以帮她。像她丈夫那样的人,会跟你要更多。”曲兰曾经就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情。
她当年刚来门诊,遇到这样一对夫妻。她心软帮了这个女人,被男人知道后,直接赖上了她。
竟然勒索她,让她给买车买房,管他们夫妻一辈子!
他们义正言辞:你不是有钱吗?你就该好人做到底!
从那之后,曲兰算是怕了这些恶人!
“知道了,曲主任。”楚绵认真回答。
“好了,去午休吧。”曲兰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很疲惫。
楚绵走过来,道:“曲主任,我帮你摁摁吧。”
曲兰本想说不用的,可楚绵一上手,实在是太舒服了。让曲兰不想拒绝。
曲兰何德何能,让楚家大小姐给她按摩。
“你学过?”曲兰问楚绵。
楚绵摇头。
曲兰讪笑,“外面都说,楚家医学世家,可楚大小姐什么都不会。现在看来,并非呀!”
楚绵没反驳。
曲兰拍拍楚绵的手臂,带楚绵去食堂吃饭了。
“哟,曲主任,带徒弟啦?”
其他诊室的老油条打趣曲兰:“这徒弟有点眼熟呀,好像是楚大小姐吧?”
楚绵看着眼前的人,是麻醉科的。
另一个心内科的人笑着问道:“这楚大小姐是走谁的后门进来的呀?竟然是你的人?”
“楚大小姐该不会是林院长放进来的吧?”又有人打趣地问道。
“不会,绝对不会!”心内科的人信誓旦旦。
麻醉科的人也狂点头:“肯定不是林院长的人,林院长最讨厌走后门。最瞧不上这样的花瓶。就比如那个陆娇……你们看林院长何时和陆娇说过一句话?”
说着,麻醉科还将楚绵从头到尾扫了一遍。他微微咂舌,仿佛在说:这人和陆娇没啥区别。
楚绵脸黑。他们竟然拿她和陆娇对比,这难道不是在侮辱她?
楚绵正要反驳的时候,餐厅里忽然传来了一道大家都熟悉的声音,“你们大家在这儿啊?”
所有人纷纷转过头,怔住了。来人不是林衡水院长是谁?
“林院长!”麻醉科和心内科的人纷纷迎上去。
谁知,林衡水却无视掉所有人,直奔着楚绵就来了。
麻醉科看着这个方向,还以为是奔着自己来的。
他直接伸出手,却在下一秒,看到林衡水热络地握住楚绵的手,问道:“听说你今天和曲兰去门诊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