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顿时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着急要离开。
龙牧见他要走,生怕他会到处去乱说,不得已将他留了下来。
“周贤弟,今日你可是与我一道吃了饭,还收下了我送你的礼。”
那礼,原本是龙牧给周义喜得曾孙备下的礼,提前带了过来。
要是真的被圣上知道了,周义就算是有一百张嘴巴,也说不清楚。
“龙兄,这些你拿回去,我可不能收下。”
圣上一旦得知考题外泄,他们这些个主考官都要被好好审查一番。
他要是收了这份礼,到时候他也就成了参与进去的那一个。
只是自己掉脑袋也就算了,还会牵连了家人。
周义慌不择路就要逃跑,却被龙牧给按住了双肩。
“你我是同僚,一向来走得又极近。”龙牧提醒他,“你以为你能洗清你身上的嫌疑吗?”
周义瘫坐在椅子上,他万分后悔今日出来同龙牧吃一顿饭。
竟然将自己卷入了这样的风波之中。
即便自己没有参与,也有一个知情不报的隐瞒之罪。
“龙兄,你真的是害得我好苦。”
而这一切,待在隔壁包厢的宋贤听得一清二楚。
他面上全是气愤,拿上了伙计送过来的吃食,飞快地赶回了柳府。
“娘,二哥,你们知道我都听到了什么吗?”
宋贤一五一十将他所听到的复述了一遍,在场听到的人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没成想这龙牧的嘴巴这么不严实,还能自个儿说漏了嘴。
“小贤儿,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是谁泄露的考题,我们就可以去击鼓鸣冤了。”
舒月为了宋聪能在殿试上有个好名次,丝毫不带犹豫地冲了出去。
她要去京兆府,告龙牧私下贩卖考题。
“娘,不可。”宋聪不愿让舒月为了自己,深陷于危险之中。
舒月让宋聪留在府上不要出去,一切她自有安排与思量,不用太过担心她。
生怕宋聪会阻拦她,她还叫宋贤看住了宋聪,不叫他跟出来。
她带着阿南,来到了京兆府外。
“来者何人?”
舒月的手还没拿起棒子,就遭到了衙役的呵斥。
原来也不是什么人前来,都可以随意击鼓的。
“我有冤情,我要鸣冤。”
那衙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着应该是富贵人家。
这样的人非富即贵,也不好得罪。
他默默地让到了一边。
舒月顺利拿到了棒子,一下下打在了鼓上。
京兆府尹走了出来,一脸肃穆地看向了她,“来者何人?有何冤情?”
舒月向前走了一步,“大人,民妇要状告龙牧龙大人。他身为科考主考官,却将考题私下售卖。”
京兆府尹脸色顿变,“你可知你所说的话需要承担怎样的责任?要是调查出来并非属实,你可要入狱的。”
“民妇所言句句属实。”她来之前,自然是想清楚了事情有多严重才过来的。
朝中有柳文正在,舒月也不怕有人会对自己下手。
京兆府尹是个为官廉政的官员,他问舒月要一张状纸,好上呈给圣上。
状纸?舒月这才知道击鼓鸣冤,是需要递上状纸的。
她来时匆匆忙忙,又对此知之甚少,哪里拿得出来。
“大人,这是我们备好的状纸。”
宋贤同宋聪二人结伴而来,手上拿着的正是一纸诉状。
京兆府尹接过了状纸,扫了一眼后,眼里满是惊讶之色。
“这状纸是谁写的?”比那些讼师写的还要精湛,其中条理清晰,一条条的罪状也是列得十分清楚。
宋聪走上前,“大人,这状纸是我写的。”
“你也是一位讼师?”这京城大大小小的讼师,京兆府尹这边都是有所备案的。
那些人他也都见到过,手上还有画像。
他有着对人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会儿见到宋聪,只觉得面生得很。
宋聪摇了摇头,“并不是,我是这一次来参加科举的考生。”
京兆府尹顿时间明白了,看来这位夫人是宋聪的娘。
舒月前来击鼓鸣冤,也是为了宋聪。
想明白了之后,京兆府尹拿着那一纸诉状,再次提醒宋聪,“你是个读书人,应该明白这状纸一旦交上去,就没有撤回的机会了。”
宋聪定定地看向了舒月,又对京兆府尹说道:“大人,你尽可交上去。犯罪的是龙牧,不是我们。我们也是亲耳听到了他自己说的,这才决定要上告的。”
京兆府尹见他们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多说了。
他拿着状纸进了宫,将状纸连并折子一道递了上去。
翌日,舒月与宋贤被请去了京兆府。
两人与龙牧一起,跪在
龙牧从未见到过舒月与宋贤,原先他得知消息时还焦虑不安,见是两个脸生之人,瞬间不怕了。
他即便是跪着,也还是凶神恶煞地质问舒月与宋贤,“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诬告我?”
舒月与宋贤不过是轻轻扫了他一眼,并未与他多言。
“你们两个还不把我放在眼里?到时候我从这里出去了,定要叫你们不得好死。”
京兆府尹冷喝一声,“肃静!”
龙牧这才闭了嘴,身体跪得直直的,“尹大人,你我乃是同僚。我一向胆子小,这种事我可干不来。圣上严查此事,一经发现那可是要砍脑袋,还要全家流放的。我哪里敢?”
舒月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原来你都知道下场是什么,你当初在将考题泄露出来前,为什么没好好想想后果呢?你是觉着你与尹大人是同僚,他会护着你?”
两人在堂上吵了起来,惹得尹大人震怒不已。
一块惊堂木重重一拍,两人皆安静了下来。
“皇上命我严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