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没有拒绝,本就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能够以这样的法子来作为报答,他很愿意。
“只是夫人,若小公子不喜欢,老身还是建议不要勉强他。”
舒月从不是会强人所难、拔苗助长的长辈,她也是偶然发现宋贤能够分辨不少药草。
她想着,可以让宋贤先试试。
“夫人,我叫毛羹毅,阿毛叫毛仲良。”
他将名姓相告,足以看出他是放下了最后的戒备,完全信任她了。
“那我以后就叫你毛医师。”
舒月又看向了阿毛,“阿毛医师。”
宋贤痴痴傻傻地问:“毛医师?小毛医师?”他指指毛羹毅,又点点毛仲良,似乎是想不通为什么阿毛不叫“小毛医师”。
也不是不可以那样叫,“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宋贤顿了一下,还是叫毛仲良,“小毛医师。”
他又指着自己,“小宋医师。”
原来他也是真的想学医的,舒月心生欣慰。
但如今宋贤的痴傻尚未治好,舒月认为拜师还早。
一切等他大病初愈了,再磕头拜师,才全了礼数。
“拜不拜师,都不甚重要。”
毛羹毅说话时,语气之中还是有些重重的悲凉。
要想他彻底放下从前的是非恩怨,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舒月也没有去劝,有些事自己将自己困住了,旁人再怎么说,都无用的。
“娘,那我们的医馆,什么时候开张?”
宋北想要弄几个花篮送过去,添点儿喜气。
舒月笑了,铺子外的杂草都还没有除,里面也还未装修。
离开张营业,还需要些时日。
“娘,你能带我去看看吗?”宋远如今闲在家里,还没有他媳妇儿苏慧娘赚得多。
舒月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那还用问?”
“远哥儿你的手艺可不是盖的,铺子里里外外的改建,可都交给你了。“
宋远显得很是高兴,他可算是有些用处了。
要不然显得全家,就他一个是闲人。
“叫你改建,会给你银两。”
舒月补充了一句,却让宋远心里头不舒适了。
“娘,我们都是一家人,叫我做这些,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平日里吃穿用度,全是花的娘赚来的。
娘也没开口问他们要上交的银两。
他不就是做了点儿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远哥儿,你付出了心血,那些银两是应得的。”舒月开解他,“若是去外面找人,也是要花钱的。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给你不还是娘的?”
宋远听着是这个道理,也就不再反驳了。
筹备医馆,设摊卖干货,一直忙忙碌碌了大半个月。
舒月每每同苏慧娘收了摊,都要去初具雏形的医馆转一转。
不曾料想,这日过去,居然碰上了有人在医馆闹事。
闹事的,是几个邻近医馆的。
观他们的面相,就不是什么善茬。
“你们主人家是谁?叫他滚出来!”
这些郎中,一个个非常地嚣张,且还带了不少打手。
大有要把他们医馆给砸了的势头。
舒月站了出来,“我就是这个医馆的老板,你们找我有何贵干?”
那几个郎中都见过她,也知道她与梁老板是至交好友。
那梁老板的侄子,可是如今青州的知州,可得罪不起。
“舒老板,原来是你。是我们有眼无珠,这就向你赔礼道歉。”
舒月眼一横,并不接受。
她环顾四周,她家远哥儿特意打造的一墙木柜子给砸坏了。
这大半个月来,远哥儿一有空就钻到后院去,一锥子一锤子亲手把这堵柜墙给弄出来的。
他花费了多少心血,是她这个当娘的亲眼所见,也深能体会的。
“一句道歉,就能让这些被砸坏的东西,恢复如初吗?”
这些郎中,本是念在她多少与知州有些牵扯的分上,才对她较为客气的。
她不肯就此作罢,他们也就不愿再给面子。
“一个破烂玩意儿,砸了就砸了。”
已然撕破了脸,他们也不顾那么多了,命他们带来的打手,一股脑儿冲了上来。
舒月眼睁睁地看着医馆被砸了个稀巴烂。
阿南好几次要冲上前去解决他们,都被她给按住了。
“宋一,你去知州府报官。”
宋一是舒月从暗巷买回来的十个下人之一,她给他们取名一、二……十。
宋一得令麻溜跑去,跑得飞快,谁也追不上。
那几个郎中有恃无恐,他们笃定了知州不会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就把他们怎么样。
毕竟人人都会有生病的时候,就连知州也会生病,还不是要求着他们来看病。
哪有人敢得罪郎中的?且一得罪,还是一片。
“阿南,可以了。”
阿南早就忍得难受,一得令,瞬间出手。
他这个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见血。
那些打手,哪会是阿南的对手。
再加上宋二、宋三、宋四,还有宋五,他们每日也跟着他晨练晚练,短短时日内也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阿南传授他们功夫,从不讲究招式好看,主打一个出手快准狠,能打死人是终极目标。
而打得人浑身痛到不行,面上却不留下丝毫痕迹,也是他们主要训练的。
此刻,他们对付这些打手,还有那几个目中无人的郎中,用的是就是后招。
听着那群人痛苦的嚎叫声,舒月拉着宋贤出去了。
她怕宋贤会吓到,他好不容易喝了药好了很多了。
宋贤在外面,明明很安全,却还是挺身护在舒月身前,“娘,不怕,有小贤儿保护你。”
舒月望着他刚毅的后背,心中只盼望着他能够早日好全了。
“舒月,你个死肥婆,你不得好死。”
“胖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