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现在怎么办?难道咱们真要将八十两银子还回去?可当初八十两是吴家心甘情愿给的,此事也是他们不对,咱们若是还了,岂不是向所有人宣告咱们宋家的确贪图吴家的财产,甚至还想要攀龙附凤,那不就真成了他们眼中的不仁不义之辈?”
宋北怒气冲冲在舒月耳侧说完,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将吴管家暴揍一顿。
舒月看了他一眼,随即招了招手。
“为娘有件事要你去办。”
宋北眸光一亮,顿时来了精神,立马凑近。
舒月在他耳边小声叮嘱了几句,他用力点点头。
“娘放心,儿子立刻去准备。”
宋北匆匆离开,舒月则继续听着公堂上的动静。
“此事我们根本没有错!信物是你们故意栽赃陷害,八十两是你们当初心甘情愿给我们的!现在你不仅要我们还八十两,甚至还要我们当众道歉,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凭什么什么事情让你们吴家一张嘴说出来便能将白变成黑?!”
宋远气愤挡在宋聪身前,拳头早就捏的咯吱作响。
“我警告你们,别以为你家老爷是当官儿的便可以为所欲为,这世上的清官多的是了,你们家老爷迟早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丢了自己的乌纱帽!”
宋远一番话令吴宋两家的冲突抵达顶峰。
“好啊!你们拒不归还信物,不还八十两,想要两头占好处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玷污我家老爷的名誉!”
“县令老爷,绝不能放任这种人不管啊,他们今日能玷污我家老爷的名声,明日说不定便能再去吴家闹事,届时我们老爷和小姐还怎么在当地做人!”
吴管家也是怒气冲冲。
两方在公堂上对峙,个个气势汹汹,县令不禁感到头疼。
一个是他不能得罪的一方,一个是能够给他带来利益的一方。
不论他偏向哪一个,总会有损失。
如今看来,只能看究竟是哪边的损失更大了。
啪!
县令面露不悦,惊堂木的声音更显得尤为刺耳。
“这里是公堂,容不得你们在此撒野!”
“本县方才已经听明白了前因后果,既然此事是宋家老二的不对,那么本县宣判宋家归还八十两银子,而这八十两银子便当是定亲的信物,退还之后,宋家与吴家再无姻亲关系,日后宋家不得以任何相关理由骚扰吴家,否则本县绝会轻饶!”
听完县令的宣判,宋远与宋聪都不可遏制的瞪大了眼睛。
“县里老爷冤枉啊!”
因为怒上心头,宋远狠狠喘着粗气,仿佛如此才能勉强压制自己的情绪。
“此事分明是吴家的错,您为何要如此宣判?,道是因为您这么多年承了吴家不少好处吗!”
“够了!”
县令的耐心在宋远的每一个字中彻底消耗完。
他黑着脸道。
“本县判案自然有本县的理由,容不得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若是你再扰乱公堂,本县定再打你五十大板!”
“你……”
宋远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宋聪直接拦下。
宋聪冷冷的望着县令。
县令虽然身居高位,脖后却不由得生出一阵冷意。
他当场沉下脸。
“你也要说些什么?难道你也想违背本县的命令?”
宋聪冷笑。
“小人自知人微言轻,自然不敢违抗县令老爷的宣判,不过小人有话要说,请县令老爷再给小人一点时间,容小人与吴管家再对峙。”
县令的脸上浮现狐疑。
他看了眼吴管家,吴管家也有些摸不透宋聪的心思。
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他还想说什么?
吴管家忍不住冷哼。
“不论你再说些什么,此时都是宋家不在理,难道你还想耽误县令老爷的时间,继续纠缠吗?”
宋聪凉凉扫了他一眼。
“吴管家误会了,我并没想要继续纠缠,我只是想问一个与方才同样的问题。”
“方才吴管家咄咄逼人,不过……你如何证明我们家的八十两银子便是家吴的?若是你能证明,我们一定会上门,向吴家当面道歉。”
刹那间,吴管家整个身子都气的发抖。
他咬着牙怒吼。
“银子如何能证明?我看你分明是不想还,所以故意给自己找理由罢了!宋聪,县令老爷都已经宣判了,你却还如此狡辩,我看你是根本不将县令老爷放在眼里!”
看宋聪腰背挺得笔直,仿佛此时此刻任何压力都不足以让他弯腰。
更如如同他的心性,就像是风中矗立的松树,不论遇到怎样的狂风骤雨,都不会被压弯。
舒月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样的人,以后才堪当大任。
只是宋聪如此计策只会令县令认为是胡搅蛮缠,除了能够拖延时间,没有任何用处。
不过,这么点时间,也足够宋北跑一个来回了。
只见宋聪静静盯着吴管家,平静的瞳孔之中仿佛隐藏着波涛骇浪。
“你如今的样子也像是在强词夺理,也像是在狡辩,是不是我也可以说你拿不出证据证明我宋家的八十两银子是你吴家的,所以你也是在故意给自己的谎言找理由?”
宋聪连番质问令吴管家怒火更盛。
“你欺人太甚!”
他当场跪下,冲着县令拜了拜。
“县令老爷,宋聪如此藐视公堂,无视您的宣判,绝对不能轻饶他,否则下一次他愈发猖狂,会故意到处宣传县令老爷的坏话,来损坏您的名声了!”
县令头疼。
他随意的摆了摆手。
“在此事上,本县已经宣判的非常清楚,不论任何人有任何理由,在公堂之上,本县最大,便应当按照本县的规矩来,来人!”县令的最后一句话正要落下。
这时,公堂之上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县令老爷可否再等等?”
眼看着舒月从角落里走出来,宋远宋聪的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娘竟然一直在此处?
舒月点了点头,走到宋远宋聪身旁,目光不露痕迹的扫了一眼吴管家。
吴管家心下诧异。
这舒月与县令的关系何时这么好了,竟一直在公堂之上公然偷听?
“娘,您这是……”
宋远正疑惑,舒月已经严厉训斥。
“县令老爷特地让为娘来此,警告为娘之前在大街上随意摆摊的事,着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与吴家起了冲突。”
县令对舒月的解释十分满意。
他拍了拍惊堂木。
“舒月,你让本县再等一下,可是有何重要的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