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要不您还是先吃饭吧,等吃饱了才有力气找信物啊,您要是饿坏了身体,这个家可就垮了。”
宋北跟着应和道。
“是啊,娘,身体是最要紧的,等吃完了,我陪您一块儿找。”
说罢,他立马要去扶舒月,舒月却一把打开他的手。
“为娘刚才只是在想当初信物究竟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们不必操心,为娘需得去一趟镇上。”
她起身便走,不给宋北与苏慧娘任何反应的机会。
待到两人回过神来,舒月已经走远。
“三弟,快跟上去!”
苏慧娘急忙提醒,宋北才踉跄着向前跑去。
跑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冲苏慧娘挥了挥手。
“大嫂,记得给我们留点饭啊!”
苏慧娘虽然担忧,但两人走的匆忙,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牵着宋贤回家门。
一路上,舒月的步伐极快,仿佛慢一步便会再生出什么祸事来。
走了几里地后,宋北实在憋不住问道。
“娘,恕儿子直言,您该不会是将二哥的信物给当了吧?”
即使是原身干的事,此刻听到宋北这么说,舒月还是不免心虚。
“为娘当初只想着多买几袋米,等日后赚了钱,再将信物赎回来,如今发生这等祸事,终究还是为娘的不是。”
这个杀千刀的原身,挖了这么多坑,她想填都防不胜防!
宋北笑着走在她前方。
“娘,儿子知道您都是为了咱们一家子好,既然吴家要信物,咱们赎回来便是,您不必如此忧虑。”
舒月揉了揉太阳穴。
真能不忧虑便好了。
吴家突然要信物,显然是料到这一出。
所以她才匆忙赶去镇上瞧瞧信物如今的具体情况。
若是真赎不回来,恐怕又是宋家的一大祸事。
晌午时分,舒月带着宋北抵达当初经手的当铺。
然而经过仔细询问后,当铺的老板只给了三个字。
“不知情!”
舒月眉心紧锁。
她清晰记得原身的确来这里典当,老板却拒不承认。
看来,祸事终究还是要降临。
思及此,舒月佯装怒气一掌拍在柜台上。
“老板,你也是打开门来做生意,要是我真在你这儿当了东西,你却不记得了,这事儿传出去的话,别人会怎么看你,以后还有谁会来你们这儿当东西?”
老板毕竟见识过不少人,也是个人精。
听舒月这么说,立马也趾高气昂起来。
“做生意讲究的便是诚信,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再说了,你说在我这当带了东西,那当东西的单据呢?你若是能将单据拿出来,我现在也立刻能将你当的东西找出来!”
见老板耍赖,宋北当即来了脾气。
“老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要不是看你们家在这开了这么多年,我们当初才不会来这儿当东西呢!现在你不仅不承认,还倒打我们一耙,你是不是故意不想把东西退还给我们?!”
老板一听,顿时乐了。
“小伙子,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可是当铺,只要你拿钱,什么东西都能收回去,可是……我看你们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啊?”
话落,老板态度更加恶劣,直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赶紧滚,别赖在我这,影响我做生意!”
舒月若有所思盯着他。
老板是有意为难他们这点没错,但关键是信物如今究竟还在不在老板这?
若此事真与吴家有关,那么会不会吴老爷已经提前将信物收回去了?
看来,此事还有待查究,只是不知道吴家究竟会出什么难题来为难他们。
“娘。”
舒月脾气一向暴躁,如今定然不肯吃这个亏,但宋北见她一动不动,不免担忧。
“实在不行咱们报官去?”
舒月摇摇头。
“报官也无用,何况没有单据,当铺不会认的。”
“那我们……”
宋北话未说完,便有几道身影冲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谁是舒月?”
舒月寻声望去,便见几个衙役凶神恶煞,而为首的正是衙役中的班头,马班头。
见几人来势汹汹,宋北下意识将舒月护在身后。
“你们想要干什么?就算是衙役也不能随意欺凌百姓!”
有了之前挨板子事件,宋北对衙役和县令的印象不太好,讲话的语气也冲了些,令马班头当场沉下脸。
“我记得你,之前你因为大闹吴家而在县衙里吃了板子,那时我还特地叮嘱你,千万不要再闹事,可没想到……这次闹事的不是你,而是你娘,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马班头的一番话令宋北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冲上去想要理论,被舒月及时拦住。
舒月一个眼神示意,宋北愣了几秒,迅速反应过来,干脆默声退到舒月身后,但仍旧死死盯着马班头。
舒月也看向马班头,切入主题。
“马班头,不知道我犯了何事,竟还让您亲自来跑一趟?”
马班头笑了一声。
虽然对舒月的敬语极为受用,语气却依旧不留情面。
“你犯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会不清楚?跟我们走一趟衙门吧,就算你现在装聋作傻,等到了衙门,也得乖乖的实话实说!”
话音刚落,马班头身后的几个衙役便上前将舒月带走,宋北立刻紧随其后。
到了衙门,不少百姓围观。
舒月被带上公堂之上时,便见村长正跪在地上得意洋洋的看着她。
下一秒,他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大声哭嚎。
“县令老爷,就是她!她不仅不还钱,甚至还试图杀人灭口,我身上的伤口便是最好的证明!您一定要替小民做主啊!”
“撒谎!我们根本没欠他银子!”
处在公堂之外的宋北听闻,忍不住愤怒大喊。
“这村长本就是贪财吝啬之人,槐树村的村民人人可证,他根本就是想窃取我们家的钱!”
砰!
惊堂木落下,县令眼底闪过不悦。
他视线掠过舒月及村长,最终定格在宋北身上,阴声道。
“你若再扰乱公堂,本官不介意再打你五十大板!”
话落,他又看向舒月。
“舒月,本官办案向来清正廉明,如今村长既指认你欠了他的钱,那么你只需将钱还回去,此事便可了却!”
公堂外,看戏的百姓低声议论起来。
宋北更是下意识攥紧掌心。
当日他和二哥被扭送到这里,便被如此对待。
虽然娘早有计划,但他总是有些担心,万一这县令暗中收了贿赂,不论如何也向着村长,届时娘一人该怎么办?